他看著甘道夫的臉色一陣陰晴變化,最終不出所料地化作了尷尬。
“……噢。”
“而我們並不是唯一來自中土以外的力量。除卻我們以外,應該還有好幾支隊伍。他們各自的來曆我不是很清楚,立場也不是很明確。但他們卻都和我們一樣有著強大的戰力。而在風雲頂,我們和其中的一支大戰了一場。”
“啊?”
“不用擔心,贏的是我們。持戒者沒有遭遇任何危險,它們甚至都未必看見了我們所在的戰場。以及……嗯,你應該知道戒靈吧。我們在那裡乾掉了九戒靈中的一半。免去了那位可憐的弗羅多先生所將要受到的驚嚇……你知道他會在那裡挨上一劍的,是嗎?甘道夫先生。”
“…………”
“不過不用擔心,預言從來就是用來打破的。一切命運從來都不是必然。那位弗羅多先生並沒有在風雲頂一役中受傷。而那位本來會讓你在護戒之旅中提前退場的摩瑞亞炎魔……它的小命也已然被我們在來之前提前處理掉。”
薑玉抬起手,被趙櫻空汲取得差不多的炎魔之顱便出現在他手中,這是毋庸置疑的證據。而他也不出所料地看見眼前這位老巫師的雙眼一點點地逐漸瞪大。
捉弄一位世所公認的智者實在是一件有趣的事。薑玉對此感到心情舒暢。在原典小說中,甘道夫其實具備著一定的預言能力。提前預知到了一些關鍵的命運節點變化。尤其是摩瑞亞一行,他在踏上那條路時格外暴躁,因為他預言到了自己會在和炎魔的一戰中死掉。
當然,他預言不到自己的重生。因為他真的死了,是維拉遣返了他,並賦予了他白袍。這對於所有的預言者來說都是徹頭徹尾的降神行為,雖說動手的也真的是神就是了。
總之……就是這樣。
薑玉扔回了炎魔之首。而站在他麵前的老巫師,也終於忍不住連續輕咳了幾下。然後舉手投降。
“抱歉,年紀大了,總是忍不住多想……”
“我能理解。”薑玉點頭。“那麼這個話題就此跳過?”
“就此跳過。各位的正義之心……非常熾烈。”甘道夫擺了擺手。關於中洲隊的來曆,目的之類的討論,就此結束。而作為這次不透明辯論的成果,當其它的光明方重要角色試圖質疑這一問題時,甘道夫會用自己的信譽來為中洲隊背書。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仍舊在掃過中洲隊諸人的賣相時不斷抽搐——當然,比他更倒黴的是那群終於逃出生天的木精靈。因為使用了一次‘龍卷天’後的鄭吒似乎又回到了薑玉最熟悉的外向開朗模式,然後他正嘗試著和那群木精靈們交朋友。
那可真是一場災難——精靈們有著絕不會在救命恩人麵前失態的禮儀,鄭吒也的確是一片肉眼能夠看得出來的赤誠之心。然而在‘龍卷天’中被燒蝕屠戮的數萬半獸人靈魂殘片所化的哀哭也確實地在鄭吒所裝備的血鎧之上縈繞不休。而這就導致著他在靈感極高,本來就能夠看見白晝幽靈的精靈們眼中……格外的恐怖。
那位被推舉出來應對鄭吒的木精靈代表都要哭出來了……然而鄭吒卻對此渾然不覺,仍舊在賣弄自己的交際術。顯而易見,這其中少不了詹嵐在其中推波助瀾,糊弄某人自我感知的結果。
可憐的木精靈……可憐的鄭吒。
甘道夫原本或許會去幫他們解圍。但現在……這位老巫師大概已經沒有那個餘力邁開腳步。
可憐。
但這關薑玉什麼事呢?
而既然前言已經跳過。那麼,討論自然就回到了先前中斷的那個步驟——甘道夫的確能夠幫上中洲隊的忙。而且現在就能夠幫上。
薑玉伸出手,薩魯曼遺留下來的白杖和白袍,飄落在他手心上——他能夠感知到裡麵蘊含的力量,但也知道灰袍巫師絕對不是單純的換身衣服就能變成白袍。甘道夫的晉升是因為維拉的許可,而薩魯曼的力量也並不在這件白袍之上。
這原本隻是一件普通的白袍。
薩魯曼每崩碎一具軀殼,新的軀殼便有一襲白袍披上。
然而當薩魯曼的最後一具身體死掉時,趕至戰場的薑玉,卻從中感知到了力量。
這顯然意味著某件事,證明著某件事——薑玉目前還想不到它。但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能知道。
“中土大地上必須有一位白袍巫師。”薑玉說,他伸出手,向甘道夫推出手中的袍和杖。
“噢,白袍巫師可不是換身衣服就可以……”甘道夫原本想要拒絕的手,突兀地在空中一僵。而下一刻,他的指尖碰觸到了眼前的白袍。
‘嘭——!!’一團白光,從老巫師的指尖驟然迸發。而在薑玉的眼中,被光所遮蔽的老巫師,其所具備的能級便直線上漲!
他身上的力量枷鎖被解開了,他獲得了許可,他從灰袍巫師變轉成了強大的白袍!而維拉們隻要腦子稍微正常一些,便絕對不會提前在邁雅們身上搞出這種袍子繼承法!
“這是……維拉的意誌!”甘道夫的聲音中,飽含驚歎。當輝光散去的時候,他已然披上了白袍,渾身煥然一新,甚至梳了個頭發!
他不會再對中洲隊的輪回者們,有任何懷疑了。
而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也告知了中洲隊的輪回者們,一個重要,並且不會被認知屏蔽的情報。
邁雅力量的提升不正常,不符合流程。甘道夫沒有經曆試煉,便跨越了它。
而這意味著,大結界之外的維拉們,正處於事急從權的狀況之下——並且,局勢比預想中更加微妙。
薑玉偏過頭,某種無形的乾涉力,阻止他繼續向下思考。
他看向遠方——天仍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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