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的傾聽者也獲取了足夠多的情報。於是她便仰起頭,看著他,台詞並未說儘。因為她知曉有問有答才是正經對話。
divcass=”ntentadv”男人的指尖在王座的扶手上敲了敲。
“力量對應著權力,而權力……自然也該對應著責任。”他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笑容中有著些微的懷念味道。“你這讓我想起了一部超級英雄電影。裡麵的理念便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這是一個好的信號,因為鬼怪可不會去看蜘蛛俠。王座上的男人並沒有說出他的來曆,而基地的來訪者們也完全不打算提起它。
因為他們知曉,眼前的人絕對不曾出現在世界政府的關注名單之上。在那場浩大的遠征展開之前聯席會議將整顆地球翻來覆去地掃了好幾遍,除卻他們的遠征目標以外,不會有任何地方還能夠藏匿足以動搖戰局的力量。
“因為我們……世界政府需要的不是義警,也不是超級英雄。我們需要戰士,需要指揮戰士的統帥。我們需要團結能夠團結的所有力量。而所有能夠被團結的力量,都值得獲取對應的尊重,以及報答。”
這次說話的是楊參謀,他用更加簡練一點的話表達出了他的想法。
他就不會說世界政府在推行這條規定時在內部和外部同時掀起了腥風血雨。死掉的舊時代高層和肆意妄為的靈魂者……數量甚至可以被稱之為龐大。然而在那場風暴中更多的靈魂者卻又從戰場上誕生,並在最後,清算完畢的世界政府,其最新的內部成員們達成了一致立場。
靈魂者們就以這種最為激烈,但也足夠快刀亂麻的方式融入了世界政府的體係之中,並成為其舉足輕重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力量——不尊重力量的人,力量也不會尊重它。源於自身而非它人授予的偉力,就是應該待在它該擁有的位置上。
他不會說,但對方已然知道。
這是一個若處於遠征之前頗為合理的交換,但現在,一座隻有幾萬人口的基地,顯然無法對應得上一位靈魂者將軍所擁有的砝碼。
所以,這不止是一個交換。同時還是一個試探。試探眼前之人,是否願意認同那已然壞毀的世界政府所遺留下來的秩序。是否,願意將這在此之前無人能夠扛起的旗幟舉起。
而理所當然的,被拜訪者,不會直接做出應答。
“聽上去是一個不錯的秩序。”隻是前置的客套。
“那麼,塑造了這道秩序的世界政府,現在又在哪裡?”不是反問,不是戲謔,隻是單純的疑惑期望著解答。
“我們也不知道。”女人重新成為了回應的代表:“但它們應該都死了,死在了一座我們已然無從知曉的戰場上——這是某種封印,某種保護手段。我隻知道世界政府的遠征指向了這一切崩壞的源頭。而越多人知道它,它便會越快降下——它甚至應當在數年前便成功降臨,毀滅人世的一切。但遠征軍沒有回來,而那可憎的源頭,也並未抵達世上。”
“但那源頭依舊存在。”女人的情緒在先前高揚,現在卻又慢慢低下。“現在遍布全世界的幻想地就是在那一戰結束後逐漸出現的——它們中的大多數本來已經被我們提前鎮壓,甚至清掃,破壞。但它們卻再度出現,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甚至誕生出複數的魔王。”
“而你們對抗不了魔王。”一個陳述句。
“是。”
“你們需要有人來為你們對抗魔王,破壞幻想地,保全殘存的人類,接過世界政府的旗幟。”陳述語氣,疑問句。
“……隻要能夠保護幸存的人就好。那個源頭終究會複蘇,但如果能在那之前攻占被幻想地‘亞特蘭蒂斯’覆蓋的世界政府總部,或許就能夠拿到當時遺留下來的科技成果……在那場遠征之前,聯席會議曾經使用從幻想地內發掘出的技術實體建造出了能夠容納百萬人的殖民飛船,但它最終卻被封存,因為那意味著將剩餘的數十億人儘數拋棄。但現在……”
死的人太多了。
這片大地上還有沒有五十萬人,已然難說。原本那堪稱懦夫的逃跑策略在這一刻反而成為了殘存者們的希望之光。而這意味著至少這群人沒有天真到讓他和整個被幻想地所分割支配世界相互對抗。
以一己之力,打倒整個世界——這口號聽上去似乎不算差。
而黃金王座之上的男人,便也將頭輕輕地點了一下。
“那地方距離這裡應當很遠。”他說。
“是。”被提問者中的男性回答:“那裡以前被稱作複活節島。從海上很難過去,但可以北上,穿過故土,羅斯,白地海峽。然後一路沿著美洲往下。路上最多需要經過五個大型幻想地……如果它們的分布和遠征之前一模一樣的話。”
“亞特蘭蒂斯內想來也不止一位魔王?”他問。
“……全盛期一共有三位,但都被世界政府鎮壓。現在……我們也不知道複蘇了多少。”不是危言聳聽,也不是謊話。
於是王座上的男人再度將頭點了一下。
“我大致明白了。”他說:“按照世界政府的規則,我的力量便是我的權杖。無論我是否背負責任,我都應當是將。”
“……確實如此。”
“所以你們應該叫我什麼?大聲點。”
“……是!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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