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天兵天將從四麵八方湧出,它們之中有不少頂著曆史上忠臣良將的麵貌。然而薑玉依舊輕而易舉地跨越了它們,將它們儘數變轉成為人類城的食糧。
人類城已然不需要他的托舉。
巨城更加巍峨,亦步亦趨地跟隨著他。
一座又一座的天宮焚燒破滅,無論是天官還是仙女,都難逃迅速地死亡。
不過是一群鬼怪罷了。
而就算不是……又能怎樣?
擋在麵前的東西都要殺死。阻礙薑玉拯救世界的都要殺死。就算是世界本身擋在他麵前,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揮下自己手中的槍。
槍正變得強大。
槍的力量和質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變得更強。
被殺死的天庭活物儘數成為了人類城的食糧。而所有被摧毀的死物,則儘數喂養了槍。
“我有時候會感到很好奇。”
“為什麼過去的我總是會被責任所壓倒……明明責任對應著權力這種邏輯如此簡單。明明我掌握著解釋權力和責任的力量。”
“現在歸納起來,隻能說過去的我一頭鑽在了牛角尖上。不懂得什麼叫做變通,也理解不了什麼對‘我’最為重要……雖然我一點都想不起過去的我是怎樣鑽得牛角尖,又怎樣被責任壓垮。”
薑玉漫不經心地走在天庭沃土之上。隨心所欲地賦予任何他目光所及的活物或者死物以死亡。即便是大地也被他殺死,更遑論那源源不絕,徒勞地想要拖延阻礙他的天兵天將。
他來得太快,來得太早。
天庭幻想地才剛剛自由,正是最為虛弱,最為饑渴的時光。所以它們才在支配了亞特蘭蒂斯之後立刻就派遣仆從軍過來攻伐他的城市,所以它們才派出潛伏者,想要破壞他身後的巨城,以為這樣子或許就會對他所擁有的力量造成重創。
人為什麼要築城呢?
弱者為什麼要背在身上?
隻要能夠思考,自然就會得出人類城哪怕不是他薑玉的力量之源,至少也對他至關重要這一簡單並且邏輯清晰的結論。而哪怕失敗了,天庭也可以關閉門戶,用穩妥的方式複原力量。
傲慢真是一劑毒藥。
薑玉槍身一轉,蓮花化身的神祇便被他釘死在地上。托著高塔的另一位天王正要將自身的底牌祭出,那源自人類城中迸發的萬千光之絲,便在頃刻間貫穿了它。
他一腳踩碎三頭六臂之輩的頭顱,伸出手,扯著托塔天王的脖頸便將它的腦袋從軀殼之上撕下。銀色的血液噴濺流淌,殘軀迅速化作巨城的食糧。
“現在回想起來,很多事情都很無聊。”
“甚至就連過去的我,也很無聊。”——雖然到底能夠回想出什麼,他也不知道。
但這並不重要。
從來就不重要。
他端詳著眼前的神之怒首,五指用力,將這堅固的顱骨捏碎成為銀白血漿。
他一直覺得神應當流著金色的血液,不過現在看來,情況似乎和他預想得有些不一樣。
“我該怎樣才能夠變得有聊一些呢?”
“難道賣弄一下我那始終改不了笨拙的嘴皮子,說一些無聊的冷笑話?”
他繼續走向前方。
三十三重的天闕在他眼中逐漸清晰,而其中的數層之中,都彙集著規格和他相當,甚至超出不少的強大力量。
但勝負並不是隻看能級讀數。而他每一秒都能夠獲得入微層級上的深化。天庭幻想地的許多秘密已然暴露在他眼中。他甚至能夠透過幻想地的空間結構,看見那漂浮在虛空之中的信息和情報。
“啊……找到了。”
傲慢真的是一劑毒藥。
比傲慢更毒的,則是傲慢到連自己有多傲慢都不知道。
這些微的心緒變動就此成為了契機和破綻。而在頃刻之間,眼前的三十三重天闕便被漫天的星群所遮掩覆蓋掉。
銀河就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