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爭隻是剛剛開始,棋盤上的諸多棋子,都還等待著入場的時光。”
——“要關注戰場之外的變量,而非刻意局限於當前的戰場。”
divcass=”ntentadv”楚軒的聲音在鄭吒的腦海裡回響,他知道自己被賦予了一個新的戰術配置。而這和先前的戰局規劃並不一樣——在先前的規劃中,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留在埃及,監視西奈山的異動。以及……一些可能會出現的其它狀況。
賽特必然會背約。
它不背約,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但它背約的時間點也是一個需要斟酌考量的變數——換而言之,既然彼此都知曉背約是必然。則選取那些它絕對不會背約的時間點然後以大局壓迫,自然便可讓這不老實的盟友起到功效。
“你打算讓賽特來監視西奈山?”鄭吒站在培爾城的製高點上,他看到歐陸的兩處已然被烽火環繞。而張傑正在從遠東歸來,因為需要他做的事情他已然儘數做到,而遠東顯然不會是這‘出埃及記’劇本的主要戰場。
——“有這個打算。”
楚軒回答——他的回複過於簡略,簡略到了‘我有隱瞞’這件事直接寫到了臉上。
鄭吒當然看得到他的臉。
整座城市,整個上埃及都在他的感知之中。楚軒在哪裡,做什麼,露出什麼表情,他都知道。
“那埃及十災怎麼辦?”
——“我來處理,我會調配好順序,讓它們都在正確的時間點爆發。”
承諾很乾脆。這說明他的意誌很堅定。通訊簡報已然抄送了一份給薑玉,而已然逐漸壓製了加百列,並且或許很快就會贏得戰爭的中洲隊隊長並沒有給出反對的話。
【你們自由發揮就好。】——他是這麼說的。
於是鄭吒沉吟了半秒。
“需要我去做什麼?”——參與到哪一方的戰場之中?抑或者說這片土地上,還有什麼對手能打?
——“去做一件你本就必須要去做的事。一件現在做最為合適的事。”
——“去了結你身上的那一份龐大因果,就像是薑玉處理了安瑪奈特一樣。”
“……能不能說得明白一點。”鄭吒惱怒。“我理解能力不好,謎語什麼的我完全理解不了!”
儀式間中,楚軒輕輕地推了推眼鏡。
“但你可以理解。”他說。“你不理解,隻不過是你不願意去理解。你不願意動腦,不願意思考。你好不容易掙脫了團隊施加給你的束縛,而如今你絕不願將類似的物件再度承擔於肩上。”
“所以?”鄭吒偏過頭,看向遠方。他考慮著要不要去迦南地幫個忙,反正更加遙遠的北邊戰區他基本派不上用場。
“所以這是你自己的事。隻和你有關,和其它人毫無關聯的事。你必須付諸行動,而你的成功也能夠為團隊帶來好處,幫上大忙。”
“……你特喵的直接和我說問題的具體細節不行嗎!繞著謎底說一大堆半點線索都不透露的謎底,有意思嗎!?”鄭吒幾乎都要被說服了。真的,如果楚軒態度更好一點,那他的確已經被說服了。被說服去乖乖地做不知道是什麼但大概率會讓自己頭疼的事,就和過去的許多次一樣。
“不。”然而楚軒回應了他。果決,並且冷酷地回應了他。
“我喜歡這樣。”他說。他表露出的情緒化幾乎讓鄭先生發出尖叫。“就像你不喜歡思考,不喜歡去理解,不喜歡被束縛著去做不願意做的事一般。我喜歡的事情正好和你不一樣。”
他甚至從正在執行的儀式流程中抽出了一點時間,將自己的工作暫停了一下。
“我不喜歡事無巨細地和其它人解釋。不喜歡讓庸人連腦子都不用動就能夠拿到我的戰術和計劃。我喜歡讓我入眼所及的一切知性生物思考。哪怕你們思考的成果非常稚嫩,滑稽,可笑。我也希望你們能夠思考。或者說,思考的成果若能體現出凡人的智慧……哪怕愚蠢,我也覺得不差。”
鄭吒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真的倒吸了一口,以至於湧動的寒流讓整個上埃及的氣溫都下降了整整一攝氏度。作為中心區域的培爾城幾乎要下冰雹,而最近的尼羅河流域,甚至差點都要結霜!
“你……”他的聲音中帶著期待,顫抖,以及一些微弱的害怕。“……要心魔了?已經解開了第四階的基因鎖?”
“你猜?”楚軒歪了歪頭,他如果再眨一下眼睛,說不定能夠將鄭某人直接嚇到昏倒。
【我不想猜!】——鄭吒,心中咆哮。
“不想猜,那還不快去?要我請你去嗎?”
“……你特喵的倒是說我該去哪啊!”
“如果你始終不願意開動腦筋,那我求你一句也不是做不到。”楚軒是這麼說的。
而鄭吒咽了口唾沫,他的理智告訴他這個話題如果繼續下去,那他的下場必然會非常不妙。
那麼……思考一下吧。
不,在思考之前,先離開這片糟糕的地方。
漆黑的火炎在頃刻間便脫離了埃及的土地,他沒有獲得明確的結論,但他已然大概知曉自己應當前往什麼地方——他從地中海上方飛過,他看見迦南地的沸騰雷霆逐漸壓倒了天界的光。他繼續向東,向北,跨越數千年後才會建立起來的君士坦丁堡,直到抵達又一片蠻荒的土地上。
現在其實已經是二十世紀,但現在的曆史實際上還停留在公元前兩千年的遙遠過往。這個時代的希臘甚至都沒有雛形,更彆說日後的羅馬。
他停在了羅馬的土地上。
羅馬的土地,便是羅馬尼亞。
而若是將羅馬尼亞的時間稍稍回溯,則一座被稱作瓦拉幾亞的國度,會在這裡建立輝煌。
一個高瘦的男人就站在那裡——他是土著,也是亞威的暗度陳倉。他是如同賽特一般在曆史修正扭曲後也依舊殘存下來的遺民。而在他身周,一座國度正逐漸從虛無中顯化。
瓦拉幾亞,龍騎士團。它的主人名叫弗拉德,在諸天吸血鬼傳說源頭中占據份量極大。
鄭吒注視著他,他感覺到同源的血脈湧動於彼此的軀殼。而那正是他在過往所結下的緣,因為他飲下了血族聖器中的金杯之血。
而敵對者的名諱,他也已然知曉。
“亞伯。”戰斧握在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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