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扣分通報。”
“看來雅莉珊德拉還活著……哥哥,你還好嗎?”
一縷火光。
趙蕊空眼前的世界亮了起來——用心靈之光來提供照明實在是一件過於奢侈的操作。但時局特殊,卻也是沒有辦法。
她的身側傳出了趙綴空那有些虛弱,努力想要裝作正常。但最終還是歸於虛弱的聲響。
“我就算說‘沒問題’你也不會信吧。所以我的答案是不怎麼好。”火光照亮了他。
他現在的情況可謂是差得要命,半邊身子被切開,蠕動的血肉不斷地試圖愈合又在黏結的瞬間莫名其妙的崩斷,體內的能量循環無時無刻地向外流溢,哪怕被他以意誌捕獲,重新塞回軀殼之中,也是一個相同的下場。
真神力的權能仍在起效。
‘收割’的概念宛若附骨之疽,哪怕將肉體整個銷毀,重塑,被留下來的傷口也不會消亡。
以至於最為原始的繃帶和縫合針,反而在這一刻成為了應急的最好辦法。
“那東西差點乾掉我。”趙綴空從儲物道具中拿出繃帶和縫針的上上上位替代品。分彆是從某個世界中獲取的正品聖骸布和在一場團戰中從修真者身上奪來的渡厄金針。它們在他的縫合中逐漸地起到了對應的功效,也隻有這些玩意,才能夠有效地修正他那破碎的軀殼。“不過下次再撞上,我覺得我應該能夠找到解決掉它的方法。”
和卡列斯的一戰,相當凶險。當質和量都不再占據優勢的時候,‘趙無名’這融合體的特性便理所當然地成為了被突破的地方。若非抓到了一個機會,誤導了無頭騎士的鎖定,那說不得就得用複活道具才能夠成功遁逃。然而即便如此,跑路的瞬間,‘趙無名’的身體也挨了結實的一下。
融合狀態直接被打斷,趙綴空作為操作主體承受了絕大多數的創傷。而乘著相柳破封的契機兩人當即就是一個路的跑,等到危機感消失,勉強抵達安全區域的時候,已然不知道來到了什麼地方。
應當是跨越了奧爾特雲,或許傳送到了比鄰星上。不過考慮到這方宇宙並不支持長距離傳送以至於那些太陽巨獸們不能夠一口氣刷滿整個原太陽係的緣故。這跑路時的誤差,想必也不會是一般的大。
“我覺得我們沒到比鄰星。”趙綴空將肩上的聖骸布繃帶拉了一下,確保固定效果絕佳。他體內的能量循環終於不再自主溢出,因為他已經手動將所有被‘收割’切斷的能量通道,都用金針縫合黏上。
愈合不了就加固,就算治標不治本,起碼也是一個應急的方法。
他的目光終於能夠向著周遭掃視,映入眼簾的卻是大片大片有著厚重曆史的遺跡廢墟,天穹昏暗,並且視野像是被上了個濾鏡一樣發昏發黃。
“我覺得我們甚至不在宇宙的物理層麵上。”
“你的空間感知能力提升了呢,綴空哥哥。”趙蕊空沒好氣地說道,她在之前一直都在忙碌於警惕監查四方。“我們現在應當在某個比較隱蔽的空間斷層裡麵,而這個斷層,應當和生化二現實的地球存在一些關聯……我聞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
空間斷層,半位麵,諸如此類。
但顯然,眼前這個和上述的那些常見產品存在差彆。
“和地球有聯係嗎?那可是一件麻煩事呐……蕊空,你之前完全沒有感知到它的存在,是吧。”
“……嗯。”
確實沒有。
直到剛剛,直到逃跑的傳送開始為止,趙蕊空都從未感知到這一空間斷層的存在。甚至於在海德蘭特滅世,黃昏之火席卷黃道麵的時候,她都未有從那被連鎖破壞的位麵群落中有半點察覺。
這不正常。
黃昏之火對太陽係的壓力是絕對的,滅世循環中,聯軍們更是對救世之路想儘了辦法。若是真的存在一個在黃昏之火肆虐太陽係時依舊能夠穩定存在的半位麵,那麼一場涉及全人類的大遷徙便必不可少,某個奧特曼大概也不會被除外驅逐掉。
那麼……
趙蕊空伸出手,觸碰眼前的那些遺跡。那些巨大的石頭上有著明顯的文字圖樣。
“蛇……”東美洲隊的精神力者輕聲說道。“這些石頭上的文字……給我一種蛇的感覺。它們或許源自某個人類亞種,但它們必然和蛇屬性的事物存在一定的關聯。”
有些事情他們並不知道,在掙脫卡列斯的追擊之後,所發生的一切事物兩人都全然不曉。他們沒能夠看到巨蛇自地殼下方破土而出,他們沒有見識過‘相柳’的力量。
但在這一刻,刺客兄妹卻仿佛聽見了某種咆哮。
精神力波動一展即收,某種無來源的強大危機感迫使趙蕊空在將精神力場延展至身外百米時便立刻停下前進的步伐。
不可冒進。
不可試探。
稍有疏忽,便是自取滅亡!
“小心!”
咆哮聲近了。
咆哮化作巨大的浪濤。
無須精神力波動的檢測,那自地平線彼端驟然揚起的一道白線無疑便是來自世界邊陲的沸騰海洋。它的抵達伴隨著天空和大地的劇烈震顫,而無數糾纏爭殺的蛇狀人形生物,便在那沸騰的浪濤中呐喊尖叫!
它們的聲音響徹四方。
它們的言語有著唯一的指向。
而那被指向的個體是——
“相柳!”
天空像是活物一般蠕動起來。
那昏黃的雲層,向著世界的邊緣平移動蕩。
那不是雲,那是鱗!巨蛇的鱗遮蔽天空,而這整片世界,都不過是它棲身的海洋!
………………………………
相柳的蛇首突破地殼。
相柳的軀殼仍在地下。
最危險的地方從來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要躲過相柳的追獵,最好的藏身地,無疑便是相柳曾經長眠於斯的監牢。
“準確來說不是監牢。”複製體齊騰一取代了楚軒的位置,他撐起遮蔽情報的大規模法術屏障。“這裡是它的棲息地,它曾經用以落腳的地方。這裡和生化危機世界的地球緊密相連但又極其隱蔽,我懷疑在正常情況下,就算是地球爆炸也無法驚醒它。”
地球的確在爆炸的邊緣走了好幾個來回,但相柳的蘇醒隻是遲早。阿米尼烏斯提前了這一過程,讓那命定之日或許提前了個把月,或者個把周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