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破敗青苔滿,屋簷殘缺掛瓦礫。
眼前的一切與靠山村形成鮮明的對比,如果說靠山村是山明水秀,那麼此地便是滿目蒼夷。
臟亂自不必說了,空氣中還有股讓人嘔吐的味道,村子裡靜悄悄的,若不是有幾處房屋飄起縷縷炊煙,他們都以為這個村子已經完全沒有人了。
“要不要進去看看?”時嘉靜靜的站在村口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
卓靖宇遲疑,安月兒捂住口鼻,搖搖頭,鬆開手飛快地說了一句,“不必了。我們趕時間。”說完她又飛快地捂上。
卓靖宇鬆了一口氣,附和,“石姑娘,剛才的山路耽誤了不少時間,我們要儘快趕到白帝縣。”
“那走吧。”時嘉也沒有失望,隻是自己內心所想,沒有得到認同還是有些不舒服。
算了,也不是誰都像自己那麼聖母的。
這個村莊就像是通往某個世界的開關那樣,越過它之後,官道兩側肉眼可見蕭條。
連日的雨水,將稻田變成一片汪洋,抬眼看去,渾濁的水麵上臥著連片的稻穀,不少人站在汪洋裡麵,或是哭號,或是默默收割著所剩無幾的稻穀。
時嘉倒吸一口涼氣,充沛的同理心,讓她不忍再看。
“快走吧!”
這裡的地勢低窪,就連官道好幾處都浸滿水,不得不繞道而行。
有了一段,又遇到一處村莊,這裡更加的不堪,房屋瓦舍幾乎倒塌,村子完全無法住人,自然也是一個人都沒有的。
過了這個村莊人倒是多起來了,隻是他們彎腰駝背,麵黃肌瘦,雙眼無神,偶然遇見幾個整齊一些的,無不目露精光看著他們。恨不得在他們身上拔下一塊肉來。
他們幾個受不住這些人的打量,腳步就快了起來,誰知那些人像是餓極了的狼群,像惡狗那般露著凶狠的眼神,虎撲而來。
“啊——”安月兒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抬起腳,朝他們踹去。
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踹倒了一個,旁邊還還有三個,就在她踹人的空擋,三雙六隻手已經朝她抓來。
“小心!”時嘉將安月兒一扯,往後麵扔了幾個紅薯,拉著安月兒如風一般跑了起來。“用點兒內力,自己跑。”跑了一會兒,時嘉提醒。
“哦哦。”安月兒驚魂未定,下意識就照做了。
又跑出一段路,將身後人完全甩開後,兩人才慢慢停下腳步。
“靖宇哥!”安月兒反應過來,急忙地回頭看去。
“很快就趕上的。”時嘉調整好呼吸,也回頭看去,遠遠的,一個黑點越來越近。
安月兒伸出雙手,揮舞著,“靖宇哥!”
卓靖宇大病初愈,劇烈的奔跑下,讓他臉色愈發蒼白,開始劇烈咳嗽。
安月兒緊張地扶著卓靖宇,“靖宇哥,你怎樣了?石……石大夫,你看看靖宇哥。”
“沒什麼大礙,一會兒就恢複了。”時嘉看也沒看兩人,“走吧,要不然中午前趕不上了。”
“石燕你太過分了,靖宇哥都這樣了,你還想著趕路!”安月兒覺得時嘉的態度十分傲慢。
“他怎樣?不是都好好的?”時嘉無語,怎麼一點兒常識都沒有,“身體虛弱,劇烈運動過後不都是如此嗎?用得著治療?慢慢走慢慢歇就好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