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家回來已是深夜。陸乾等人剛回到眠龍山中,還來不及休息,就有弟子上前稟報:“掌門,均樂郡少陰門和它前附庸宗門七派,已經在派中等待多日了。”
原來自接到玄君裁斷之後,這幾派雖然對雲山派怨恨極深,但也不敢怠慢,生怕被雲山派抓住把柄,隻得由掌門領銜,帶著使者團前來眠龍山拜見。
隻是陸乾忙著在明鑒山立定重明聯盟,又東奔西跑,一直沒有回山,所以這些使者就一直等待至今。
“師尊,他們此來肯定也沒有拜見這麼簡單。”吳妍說,“靈脈窘迫,雙方紛爭加劇,肯定是想試探我派的態度,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陸乾點了點頭,打發玉蛟回山門看守,便令他們入殿拜見。
八位掌門在殿中恭恭敬敬地拜倒下去,不管他們內心是什麼想法,此刻拜見上宗真人的禮節都絲毫無法挑剔。
等他們得到回應抬起頭來,看到端坐在主位上,雄姿英發、豐神俊朗的青年金丹,不免覺得恍若隔世。
從前附庸七派拜的自然是玄晶真人,而作為獨立金丹宗門,少陰門更是從未向他派金丹行主臣之禮。
雲山派掌門,天元子.這就是今後的上宗真人麼.
而他的左手第一位,坐著的正是天元子的嫡傳大弟子,雲山派另一位金丹真人吳妍。
雲山派還有守山的玉蛟,成名已久的驚霞仙子,以此四金丹之力,咱們還能有出頭之日麼?
陸乾的目光也在下方掃過,特彆在少陰門新選出來的掌門中看了幾眼,這是他們僅存的兩名築基中的一名。
正當八位掌門倍覺苦澀之際,陸乾平靜地開口了:“甲申四百零五年,我率軍東征均樂郡,陣斬均樂郡築基十五人,讓汝等諸派隻能龜縮在東南一隅。”
“今年,汝等趁我難以分身之際大舉寇掠,可是打錯了算盤,不僅被我方誅殺玄晶真人,占領寒江渚,還將你們派中築基骨乾斬殺一空。”
“可憐啊,偌大的八派,隻剩下了五位築基。”
八位掌門低伏著身子,身軀不斷顫抖起來,又是忿怒,又是畏懼。
但聽陸乾冷聲道:“所以,你們恨我麼?”
此話一出,人人懼悚,一刹那間冷汗狂冒,畏懼徹底吞沒了憤怒。
他想乾什麼?誘導我們痛恨怒罵嗎?
恨啊,如何不恨?但是誰若是敢說個恨字,敢怒斥出聲,恐怕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是啊,曾經鼎盛的少陰門,都抵擋不住雲山派的兵鋒,以現在的衰敗實力,又拿什麼來仇恨,拿什麼來反抗,拿什麼來違逆?
於是八位掌門拜伏於地,連稱不敢。
陸乾默默看著他們,直到他們冷汗滑落額頭,才緩緩說:“少陰門的掌門,你可以退下了,現在就回山門吧。其餘七派留一下,你們領地狹小困苦,我已知矣,這就為你們加增一些。”
七派掌門聞言,猛地抬起頭來,都是麵露喜色。而少陰門掌門驚訝萬分,不敢抬頭直視陸乾,猜忌的目光卻忍不住飄到了七派身上。
但陸乾命令已下,就算他迫切想要知道陸乾會如何為七派加增,也不得不叩首告退,直到大殿之門在他麵前轟然關閉。
處理完這些事務,已經是天光大亮,陸乾回到小院之中打坐調息,稍作休憩。
正心息相依,大定真空之時,突然隻覺得一道狂暴炸裂的火元之氣洶湧而起,金烏唳鳴聲響徹天空!
陸乾驚喜地睜開了眼睛,是顧霓裳!
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昏睡療傷,顧霓裳終於醒了。
他連忙平心靜氣,歸元於丹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推開房門就要前去。
然而就在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一道火光轟然而下,在院中炸出巨大的深坑。
妖冶的青色烈焰之中,金赤瞳孔的麗人正站在那裡,馬尾高高甩起,在空氣中繪出道道火花。
柳眉微挑,一雙丹鳳眼牢牢鎖定了陸乾,身姿婀娜,肌映流霞,美豔絕倫。
經過雲山派的悉心照料,也得益於自己特殊的血脈,顧霓裳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
“顧霓裳。”看著她以熟悉的姿態出現在自己麵前,陸乾心中滿是歡喜,他笑了起來,“睡得好嗎?”
顧霓裳緊緊盯著他,良久才長舒了一口氣。
她喃喃說道:“還好,不是夢啊”
在她的記憶裡,在昏迷之際,她好像記得陸乾乘月而歸,已成就金丹,將她護在了懷裡。
但醒來之後,她又惶恐不已,生怕那隻是一場幻夢。
醒來後更是從負責照料她的雲山弟子那裡簡單了解到,啟明靈君已被陸乾率隊圍殺等事跡,她越發覺得難以置信,心神一動便飛了過來,要親眼一見。
還好,還好,都是真的。
已經證得金丹之位,靈力無漏如同凡體的陸乾,正笑意盈盈地站在自己麵前。
心中已被歡喜填滿,但陸乾的笑容卻怎麼看怎麼可惡。
驚霞仙子撇過頭去,哼了一聲:“聽說你殺了啟明靈君?吹牛的吧,我都破不開他的不壞金身。”
陸乾笑得更燦爛了:“這可不能瞎說。我現在的水平啊,估計比你高那麼一點點。”
顧霓裳瞪圓了眼睛,燃動的青焰呼啦一聲凝聚起來,已在她周身凝成了烈焰之甲:“我不信,咱倆試試手?”
陸乾藏在袖中的左手一動,已抓緊了光華璀璨的黃金樹枝。
他的目光在顧霓裳飽滿如同櫻桃般的紅唇上劃過,又黏上了她婀娜完美的身姿。
在這一刻,等待了這麼久的思戀突然化作了一股難以抑製的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