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啟抬起頭,看著熊毅,他摸摸自己精致的下須小辮。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身為右丞,怎可如此心浮氣躁?不過區區一個韓非,他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值得讓你忌憚的地方。你怎麼能為了他就大失分寸呢。”
“還在我麵前破口大罵。”熊啟雙手插入衣襟,對於熊毅這個同盟,熊啟有時候真的受不了他。
“韓國根本沒有實力,對於秦國來說就像是螞蟻。韓王讓韓非使用請為秦國臣子的計謀,也根本就是與虎謀皮之策。”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大王不過是喜歡韓非的文章罷了,王喜歡讀書,這又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呢。”
“以王的個性,等什麼時候這個新鮮勁過了,就會對韓非漸漸疏遠的。”
“而且韓非背後沒有任何勢力集團,又是孤身一人來到秦國,相當於質子。”
“又有什麼可懼怕的呢?”
熊啟說著,還示意仆人拿出他的古琴。
他想要在冬日裡大雪紛飛的時候撫琴,以思念他的父親。
熊毅聽了,臉色鐵青。
“啟兄這是認為我在小題大做嗎?請啟兄好好看看韓非到底寫了什麼吧。”
熊毅站在堂中,已經不再看熊啟。
熊啟示意身側的仆人將韓非的文章拿過來,他這才打開翻了翻。
一開始看著,熊啟還忍不住點頭,“確實有道理。我看現實中發生的情況,也是他所寫的這樣。”
“請啟兄讀一讀《說林》上篇吧,再來和我說吧。”
熊啟微微看了一眼毅,跳章讀了過去。
“今王兩用之,其多力者樹其黨,寡力者借外權。群臣有內樹黨以驕主,有外為交以削地,則王之國危矣。”
“如果君王同時重用兩個人,那麼這兩個人勢必其中一個實力大,其中一個勢力小。”
“勢力大的人自然而然會去樹立他的黨羽,以穩固自己的地位;而勢力小的人,則一定會為了自己不在下風去借助外權,勾結諸侯,形成勢力。”
“在眾多的臣子當中,有的在內樹立私黨來傲視君主,有的靠結交外敵來分割土地。”
熊啟讀到這裡,頓時臉色發白,拿著竹簡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位高權重的人,有了一切,財富、地位、名望、美女。
可是越是這樣的人,他們越懼怕死亡。
因為隻要死了,擁有的這一切,宮室美女、仆人車馬、珍饈衣帛、黃金珠寶,所有的都沒有……
而作為一個丞相,如果有什麼東西能讓他死去,隻有君王的命令。
熊啟從來都不敢得罪嬴政啊。
“這個韓非,是個毒夫啊!”熊啟說著,一口氣逆著侵入肺腑。
熊毅嘿嘿笑了起來,“現在,啟兄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生氣了吧。”
“這個賊心夫,他這是要挖了我家的祖墳,去成就他的美名啊!”
“啟兄,誰說不是呢。現在大王身邊的臣子,可都戰戰兢兢的。大家都被韓非的文章給嚇壞了。也不知道是誰把韓非的文章進獻給大王,鬨出這樣的事情來。韓公子非,不過一庶公子,怎麼到了我秦國,竟然玩弄這樣君臣離心之術。”
“熊毅鬥膽,請左相主持大局。務必除去此人,以免後患。”
熊啟閉上雙目,用力地點頭。
“是應該這樣。可是如今韓非正被大王喜愛,太子更是摻和進去,非要請韓非做他的師傅,教導他如何辨彆臣子……”
說到這裡,熊啟自己的嘴唇都打個哆嗦。
“大王估計是早就已經學成了,正準備用在你我的身上。可等到太子學成了,到時候還有你我的活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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