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太子年十六,請戰
李斯撚撚胡須,微微笑道,“太子此人,十分精明。他不會做不利於他的事情。如果越兄能夠順著他的心意,也許會起到不一樣的效果。”
“他連尊師重道都不願為,我可怎麼教?”淳於越說著,隻覺得心裡十分苦悶,自顧自低頭飲酒。
李斯心想,這就是淳於越不如他的地方。
他總是想要的東西太多。
功名富貴和禮儀仁孝豈能得全?
“其實越兄現在應該高興才是,為這些小事傷心,實在是不值得。”
“我憂心我終其一生,並不能成就心中想要的事業。”淳於越說著。
李斯抬頭看向黑而藍的天空,鳥影在屋簷上飛過。明月高高的懸掛在上,澄黃明亮。
“須知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能夠擁有一個平台,沒有平台,縱使再有才華,也無法施展。”
“一個人在一生中間,若想獲得成功,需要有兩個平台。一個是時世的平台,一個是個人的平台。抓住時世變化的潮流,可以借助這股力量。”
“時代潮流的力量是非常巨大的,足夠使一介庶人翻身成為將相。取勢是人生非常重要的一點,這就是我能取得今天地位的原因。”
去年嬴政攻破了燕、代聯軍,但是他並沒有下詔讓王翦返回,而是下達了一道最直接的詔令。
嬴政在鮫人燈前奮筆疾書,潔白的紙張上落下一個個工整的隸書字。
沒多久,趙高回來了。
李信自然知道大王說的外麵的人指的是誰,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秦王非常信任寵愛太子。
嬴政的正下方,正立著一位虎將。
朝中百官也越來越畏懼於嬴政的權勢、威望,沒有人敢在嬴政麵前說不好聽的話。
“什麼時候,天下才能輪到我來做主。”
——
光陰荏苒,不過晃眼的功夫,桃花開開落落,已然六次。
嬴政淡淡地應著,“可。這次寡人就準許你的奏議,讓你帶輕騎前去。”
而嬴政也從天亮時就開始處理政務,秦國自從吞並了趙國、韓國,那政務量就比過往多了三倍之多,更不要說軍務了。
“何事?”
“太子,您還是回宮去吧。大王不會同意的。”
“所以如果是我去攻打燕國,我將率領輕騎,一路上尾隨燕國撤退的道路,從後麵追趕他們,迫使他們丟盔卸甲。”
“多謝君父。”
此時此刻,章台宮中,嬴政抱起了扶蘇手抄的《金剛經》,他已經癡迷於此數月了。
這一年正是秦王政三十四年。
秦國章台宮前,一個黑衣少年正候在門外。
趙高邁步來到殿前,十分恭敬地低著頭朝少年走過來。
在過去的幾年裡,秦王政先後滅掉趙國、韓國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頭發花白。
他麵無表情地站在嬴政的身側。
等到李信告退,扶蘇還是站在原地。
嬴政終於走了出來。
李斯聞言,也隻是淡然一笑。
扶蘇迎著走了上去,因為沒吃沒喝,走起路來還打拐,“君父——”
趙高見多了這樣的人,越是笑得大聲,笑得早的人,往往下場很淒涼。
他就是嘴硬心軟。
“大王——”趙高躡步走了過來。
“他願意等,那就讓他繼續等。”嬴政頭也不抬的說著。“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一讀不可收拾。
他已經不能再像過去一樣拉著嬴政的衣服說嬴政對自己多好,隻能謙恭地站在一旁對嬴政說出冷靜且克製的謝辭。
“君父,讓我去吧。我就去看一眼,我不參戰還不行。如果我去了,到時候軍心大振,大軍勢必勢如破竹,能夠一口氣吞並燕國。至於楚、魏,儘在掌握也。”
虎臂蜂腰,雙目如電,氣勢不凡,聲如雷動。
“大王,太子還是候在殿外。”
等到月影東移,少年還是筆挺筆挺地立在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