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亡了他求打賞月票!)
等到張蒼出了門,劉長立刻在扶蘇跟前道,“太子,下臣今日去請禦史蒼,他竟然躲在鍾下,他這分明是逃避,不想見太子。我是念及太子平日裡素來善待禦史蒼,所以才把他提過來。”
“而且方才我看了半日,太子命他隨行一起出發前往外地戍守,這禦史蒼又是一副不樂意跟隨太子出宮的模樣。太子,這個人以下犯上,您該殺了他,否則在外人麵前,您將沒有威嚴。”
扶蘇壓著衣擺按著扶手,“說得好!我殺了他,到時候你給我整理《算術十經》,你給我編訂曆年、給我製備音律。如何?”
劉長訕笑著往後退了半步。
“這些小人都不會啊。”
“那就閉口。要降服一個人的雙膝,隻需要靠權勢就可以了。但是要降服一個人的人心,那就很難。想想君父曾經遭受過多少次麵刺。”
“茅焦上諫、國尉當朝辱罵,什麼樣的事情君父沒有忍受過。可是君父卻能做到一一忍受。區區張蒼罷了,他已然算是性情溫和之輩了。”
“再說了,成大事者,必定是要過些關隘的。”
“現如今有些人,既想要我建立不世的功業,卻又沒有耐心看我成功前夕遭遇的種種,對過往發生的種種瑣屑小事不屑一顧,覺得猶如流水,不願意多看。等到某一日,我利用時局、人心、勢力做出些驚天動地的大事,卻又有多半人覺得我所做的事情超出了常理,對我加以詬病。”
“殊不知,是因為自身就沒有那個基礎,不懂得當下的時代風氣,人心所想,隻會用自己的見解去評判跨越時代、跨越階層的人物和事情。”
“不過,到此為止,我也已經習慣了。”
扶蘇坐下來,喝口清茶。
劉長將頭低下。
“太子,都是下臣失言了。可是下臣也是為太子著想。在這個王宮裡,從沒人敢對太子這樣。”
“這沒有什麼奇怪的,天下人有人喜歡我,勢必有人厭惡我。難道這點事情我都容不下嗎。張蒼對我有所抗拒,是因為我和他期待的秦太子不一樣。”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這種君子,往往都是很理想化。不願意隨著世俗洪流改變自己,總是寄希望於自己能夠遇到明主。忠臣對明君的渴盼,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千年前是這樣,千年後也是這樣。”
——
秦國西處一座七進府宅內,公乘茂穿著藍色的袍服在院子裡轉悠著。
他的女兒在席子上不斷地哭泣。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嚶嚶嚶……”
“嚶嚶嚶……”
“好了!彆哭啦!”公乘忍不住拍桌,這隻讓他的女兒更加驚恐,哭的更凶了。“嚶嚶嚶嚶嚶——”
“父親,你要為我做主,張蒼他羞辱於我。我生的如此花容月貌,富貴多嬌,他竟然看不上我。”
“叫你平日裡少吃,否則以後會嫁不出去,可你就是不聽。這已經是用低下的手段給你解決親事,人家還是看到你就跑。”
“所以他這樣做,不僅僅是侮辱了我,更侮辱了父親。他不過一平民耳,憑借儒家荀卿的名號,得為禦史。如今竟然拒絕父親的一番美意。”
“這樣的事情若是傳出去,父親顏麵何在?我的顏麵已經是沒有了,以後我更加嫁不出去了。”
“嚶嚶嚶嚶嚶。”
茂聽到這番話,用繩牽著黃狗的手忍不住攥成拳頭。
“這個張蒼,區區一個禦史罷了。我念在他長相英俊,日後必定成大器的份上,又有太子喜愛,所以才給他機會,他居然想著逃跑。若是不給他點顏色看看,外人都以為我是孬種!”
“天予不取,反為之災。老天爺給一個人機會,如果他抓不住,必定招來災禍。這可是他說的。”
公乘思忖再三,這太子喜歡張蒼,也不過是把他當個玩物。畢竟張蒼雖然是荀卿的徒弟,可是在朝中,荀卿的弟子多得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