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住了禪心又如何?”
“我鎮壓住心中魔猿又如何?”
“可今日!”
“又有誰可憐我徒兒善能?”
“我一顆禪心定不了!”
“我今日已無法勤修戒定慧,息滅貪嗔癡,我今日要破殺戒,清理門戶!我心有佛祖,眾佛護法!”
慧真法師目眥欲裂,白須怒張,未持禪杖的左手開始結佛門大手印。
以左手中指、無名指、小指,並屈掌中,直頭指,以大姆指撚頭指中節上,頭指直豎大拇指撚中節,左手印咒雲散日光出。
“若有雷電霹靂毒龍,卒風惡雨者!”
“唵,咈咶,啒魯,摩訶般囉!”
慧真法師左手結佛門大手印,口中吐字如雷,渾身佛氣沸騰。
這是佛門穢跡金剛手印!
止雷雹印大手印!
“佛光普照,降伏四魔,護我六道慈悲!”
慧真法師的佛咒聲音振聾發聵,這位高僧佛法無邊。
驀然!
屋外天上下著細雨的陰天,突然散開一片陰雲,有金色陽光似佛光普照,驅散人道烏雲,佛光照灑人間,最後那金光照在矮山白龍寺上裡的清梵堂。
當佛光照到門口的兩位老僧。
佛主沒有憐憫。
直接破去了兩位老僧的一身佛氣。
原本膨脹如金鐘的袈裟,頓時像破功泄了氣,袈裟乾癟下去,露出兩個風燭殘年的遲暮老僧。
沒了佛氣護體,慧真法師手中精鋼禪杖再次一搖,禪杖上刻滿佛文的精鋼環一晃,再次有漫天佛光刷向門口兩個老僧。
佛光排山倒海,普度眾生。
就算是佛陀也要被其普度。
轟隆!
“啊!”
“啊!”
兩聲慘叫,一道人影在空中口吐鮮血的被佛光擊飛出去,這次被擊飛的是那名中氣足些的古稀老僧,他口吐鮮血被擊飛,身體撞在門外的雕梁畫棟走廊木柱上,身體一震,骨頭折斷,口吐鮮血不止。
佛光普照隻是一瞬間來臨。
又瞬間馬上消失。
但這神跡般的一幕。
被白龍寺上的香火信徒看到。
這些普通百姓不由自主的朝清梵堂下跪磕頭,口中直呼佛祖顯靈白龍寺!佛祖顯靈白龍寺了!
卻沒人去懷疑。
那不是佛祖顯靈白龍寺,而是金剛怒目,菩薩低眉,有京城鎮國寺來的高僧在清理佛門藏汙納垢。
有高僧正在白龍寺鬥法。
白龍寺內,有很多和尚也朝著佛光方向盤腿坐下念經,有不少人想靠近清梵堂去查看,卻被武僧持戒棍阻擋在外。
早在來清梵堂前,白龍寺有人就對這些武僧下了命令,等下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許任何人靠近清梵堂。
雖然他們也好奇清梵堂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們感受到,清梵堂內有佛威無邊。
這些隻是普通武僧。
哪裡能直視佛威。
這些世俗普通武僧各個噤若寒蟬,不敢靠近清梵堂一步。
此時的清梵堂,三位老僧,隻剩了最後一人,是那名滿臉老人斑的老僧,此刻他手裡舉著一枚晶骨,晶骨不大,散發佛光寶光。
一尊金身佛陀從晶骨中顯化在虛空,形成金剛結界,抵擋住了排山倒海衝擊而來的茫茫佛光。
這是舍利子。
是佛門高僧死後火化留下的佛光晶骨。
高僧日日夜夜念誦佛經,日日夜夜受到功德熏修,肉身超脫了凡俗,肉身充滿了佛性,佛光,人死後會在因緣際會下結出舍利子。
舉著晶骨舍利的滿臉老人斑老僧,雖然抵擋下了慧真法師手中禪杖上的佛光衝擊,但他此刻早已沒了一顆靜禪之心。
隻剩下心頭無比駭然。
這就是鎮國寺高僧之威嗎?
想不到他們幾人聯手都不是慧真法師的敵手。
慧真法師去京城鎮國寺才十幾年,為什麼佛法精進這麼快,他們連一招之敵的資格都沒有,慧真法師一出手就讓他們見識到了佛門聖地鎮國寺的厲害。
心頭越想越是驚駭欲絕。
“舍利子!”
“這舍利子是法門功德至寶,原本是白龍寺高僧坐化後所留,讓後人用舍利子庇佑白龍寺,沒想到卻被你拿來同門相殘!”
“你為什麼要同門相殘!”
“你們為什麼要弄虛作假肉身佛!”
“說!”
慧真法師字字誅心,聲若洪鐘。
可他的聲音,卻一點都沒引起外界注意,這隻能說明,這裡被布下了結界,阻擋了清梵堂的鬥法動靜傳到外界。
“這舍利子落到你手中屬實玷汙了!”
“讓我重還先祖耳根清靜。”
慧真法師步步緊逼,伸出手掌,就要去剝奪舍利子,那滿臉老人斑老僧苦苦支撐,就在快要支撐不住時,一個冷靜,平淡的聲音響起。
慧真法師的手上布滿無邊佛法。
一寸寸,慢慢穿透舍利子的金剛結界。
離老僧手中的舍利子越來越近。
這是白龍寺佛法與鎮國寺佛法的較量。
最終還是鎮國寺佛法更加精妙,更勝一籌。
但白龍寺高僧坐化所留下的舍利子,是佛門至寶,即便慧真法師在一寸寸突破金剛結界要取走舍利子,可他自身同樣也不好受,兩股佛力在他身上角逐,角力,身體骨骼在咯咯咯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