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名信徒看到的有道士衝進白龍寺。
自然就是晉安了。
其實早在天生異象,有佛光普照在白龍寺頂上時,晉安就已察覺到白龍寺有變故,立刻趕往白龍寺。
隻是。
那個時候的清梵堂被結界隔絕。
白龍寺其它地方又無異常。
所以晉安沒有貿然去闖白龍寺。
免得跟白龍寺裡的僧人發生衝突或誤解。
他心中一直很敬重白龍寺高僧的善能法師,連帶著他對白龍寺也有一些特殊的連帶感情。
直到慧真法師法相在白日顯現,法相舉著肉身才衝破結界的那一刻,晉安終於看到了一直被封印住的清梵堂內真實景象,以及後來佛祖金身神像顯靈,佛掌從天而降,驚天動地,他這才明白,白龍寺的確發生重大變故。
於是他乘著白龍寺裡的百姓們都在納頭跪拜佛像,全寺和尚都往清梵堂跑去的混亂畫麵,乘亂潛入了白龍寺裡。
當晉安乘亂來到清梵堂附近時,他正好看到了這裡一片廢墟,以及廢墟中的一具黑佛屍體。
雖然晉安身手敏捷,是最早到的人。
但這時的的廢墟上,已經聚集滿了不少寺裡僧人,這些正在廢墟上尋找有沒有生還者。
而當這些僧人找到五指印凹坑裡的黑佛時,引發了不小騷亂。
晉安隱約聽到了禪遠師兄幾個字……
晉安皺眉,這一看就是很邪門,邪乎的黑佛也是白龍寺裡的和尚?
莫非康定國也有昆侖奴?
昆侖奴和尚?
彆說這事還真有可能。
就說他以前生活的世界,昆侖奴的主要來源是靠近昆侖山脈的印度土著黑人,以及熱帶雨林的南蠻土著黑人。這兩個地方,不就是地地道道信仰佛教嗎?
雖然印度佛教被滅已經有兩千多年,本土人早就不信佛教,隻信白人用來奴化土著的印度教。
如今也就隻剩下東南亞諸小國的佛教了。
不過,晉安對這些並不關注,他更多關注的是,在五指印一地碎石瓦礫廢墟裡,唯一還保留完好的一小截建築物,在煙塵裡半遮半露,有些看不清裡麵的場景。
此時也有另一批僧人進入那唯一完好的一小截清梵堂裡,不久後,傳出驚呼聲還有狂喜聲。
“肉身佛!”
“天啊是肉身佛!”
“我佛顯靈,善能大法師修成肉身佛了!”
建築傳出如排山倒海般的驚呼和狂喜。
晉安愣神。
肉身佛?
這一幕絕對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隻在和善能法師走陰時看到過肉身佛,但那些肉身佛都是遭到佛祖所棄,各個麵目猙獰,絕望,充滿怨恨,是鬼佛,不是真佛。
想不到他在白龍寺裡也出現了肉身佛!
晉安心神湧現錯愕。
就在晉安凝神仔細望向那搖搖欲墜建築裡到底有什麼時,突然,五指印的土坑裡傳出幾聲淒厲慘叫聲。
他轉頭看去。
結果看到五指印土坑裡的那具黑佛屍體,在被幾名武僧從深深的坑洞裡艱難扒出來後,他體表的黑色膚質化作黑氣,快速消散,重新變成了正常人的膚色。
當變回正常人膚色後,更為詭譎一幕發生了。
那渾身被血跡浸染滿的禪遠和尚屍體,腦袋咕嚕嚕一個反轉。
瞬間正臉朝下,後腦勺朝上。
當後腦勺朝上刹那,後腦勺變成了人臉,那是一張莊嚴佛臉。
可這佛臉轉換沒多久,虛虛實實的變幻了幾次,又重新反轉回來,重新變回笑臉佛。
但這笑臉佛卻一點都不心善。
一點都不寬宏大量。
但凡所有接觸到他的武僧。
都在一瞬間被吸光生命精元與一身精氣神。
然後。
渾身都是血跡的人,在廢墟中,搖搖晃晃的重新站起來。
晉安驚訝看著眼前這幕。
這一幕何其相似,他想到了一個人,那個在昌縣碰到過的樸智和尚。
緊接著,晉安轉頭看向白龍寺廣場上矗立不動的那尊高大,宏偉的佛祖金身神像。
他早就在佛祖神像裡感應到了強者氣息。
那佛祖神像裡有活人!
雖然生命氣息微弱,似乎受了某種嚴重創傷,但佛祖神像裡的確有活人。
晉安想到了此前看到的有佛光遁入佛祖神像裡的場景。
那佛光!
應該就是有釋迦高手出手在清理門戶了!
“前輩,有人在白龍寺裡藏汙納垢,擾亂佛門清淨,你還在等什麼?”
“為什麼你閉目?”
“是因為你見到太多的人間疾苦,藏汙納垢,人心叵測,所以已經徹底失望嗎?”
此時的笑臉佛禪遠和尚,帶著與笑臉佛迥異的淡漠,冷漠目光,轉頭看向驚恐躲遠的白龍寺武僧,然後又目光淡漠,冷漠的轉頭看向白龍寺廣場上矗立不動的那尊高大,宏偉的佛祖金身神像。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笑臉佛禪遠和尚忽然仰頭大笑,那是劫後餘生的笑。
“縱然你是鎮國寺來的高僧又怎樣?縱然你半隻腳已經跨入第三境界,能日遊禦物又能怎樣?修為沒到,強行在白天出竅,到頭來還不是神魂修行不夠而強行在白日出竅,無法回殼肉身。。”
“這就是白龍寺早已經注定的命。”
“你一個人挽救不了。”
“因為白龍寺早已經爛到根裡,枯木倒塌,大廈傾倒,沒人能違抗早已經注定的命運。”
“你現在肉身和神魂都雙雙被困在佛像裡出不來,我要你親眼看著,白龍寺是如何被摧毀的!”
禪遠和尚他腳下僧鞋已經破爛,索性光著古銅色的腳掌、腳趾,在廢墟中行走,氣度雍容,雙目明亮,一張笑臉佛的他,仿佛帶著立於紛擾塵世的恬靜,乾淨,行走苦海人間。
“你是誰?”
“你到底是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禪遠師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