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晉安感受到身上的五道目光壓力一輕,那夥古董商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廣場方向那邊。
晉安也轉頭看去。
一道士,走雨夜打傘走來,與廣場上的都尉他們彙合,那道士,就是曾在陰邑江上控製小旱魃斷流,京城玉京金闕來的道教高手。
但因為隔著遠,再加上有雨傘擋住麵龐五官,晉安未能看到對方長相。
當晉安重新回頭看向古董商人那夥人時,那個地方空空蕩蕩,對方五人如來無影去無蹤的詭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
晉安望著五人消失了的方向,目光沉吟。
原本他一直以為這夥古董商人已經離開府城,最起碼會暫避風頭,不會這麼快返回戒備森嚴的府城的。
哪知道對方膽子這麼大。
前不久才剛鬨出那麼大動靜,馬上就又重新回到府城。
思及此,晉安重新看向火把明亮如白晝的廣場、以及那尊石牛……
“看來洞天福地通道馬上就要現世了!應該就在這幾天了!”
晉安很好奇。
那位玉京金闕來的道教高手,究竟是不是他身邊認識的人,目前晉安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想,他為了得到確切驗證,開始繞著廣場附近的屋頂移動,想要具體看清對方五官。
但一直徒勞無功。
反而是他在茫茫雨夜裡,又發現了不少鬼鬼祟祟藏身暗處的人,正在窺視廣場方向。
隨著大爭之世即將來臨……
各路牛鬼蛇神也開始忍不住躁動的浮出水麵,暗流湧動!
……
……
此時。
離武州府有千裡之遙的塞外。
這是一個大漠的世界。
入目處,視野茫茫裡都是黃沙與浮土,氣候惡劣到人類都難以生存,但這裡又是塞外外族攻入康定國的最前鋒。
在大漠上,隻有一條地勢平坦之地可進入康定國,這裡既是通商之道,也是外族進攻的唯一通道,隻要扼守住這條通道,就能抵擋外族於邊疆之外。
所以,自古以來的曆朝曆代,都在不斷加固這條通道,打造出了天下第一雄關古漢關。
古漢關座落在沙漠戈壁上,南北都是地勢險要的戈壁荒漠跟崇山。大漠上水源稀少,常年風沙,容易迷失方向,不利於長途跋涉,所以隻要扼守住僅有的幾處關隘,就能處於易守難攻的不敗之地。
也正因為此,古漢關在曆史上,幾乎年年都受到外族襲擾,隻要外族日子過不下去了,或是寒冬難熬,食物儲備少,就會來襲擾邊界,燒殺掠奪康定國的百姓口糧。
古漢關是抗擊塞外遊牧部落的第一道屏障,它是天下第一的雄關,自建立之初,抗擊塞外敵人已經上千年。
不管天下群雄如何逐鹿,哪怕是千年前諸侯戰國最紛亂時期,這道天下第一雄關也沒有失守,一直是抗擊塞外外族的磐石屏障。
自古以來,有多少英雄兒女在這裡拋灑熱血,抗擊外族。
守護身後一寸山河,一寸國土。
為此付出一代又一代人鮮血。
甚至在曆史上,有不少祖孫三代共同扛敵,戰死沙場,寧可戰死也不願苟且偷生,書寫著邊塞大漠兒女們的一曲曲悲壯史詩與血性。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麼多無名英雄的犧牲,這道浸滿了血與火的天下第一雄關,才能在一次次血火焚燒中屹立千年而不倒,曆史上僅一次失守過,據說是千年前有人通敵賣國,內外勾結,放外族入關,萬萬千千忠魂寧死不屈被屠戮殆儘。
但那段曆史太久。
也太殘酷了。
經過數個朝代更迭……
曆史輪回……
許多野史、正史消散不見……
而唯一記住那段曆史的人,也都化作了白骨與黃土……
人們已經忘了那個叛徒是誰。
大漠外,風沙彌漫,在天際儘頭出現漫漫黃沙,它們遮天蔽日的襲來,在一望無際如黃沙汪洋的戈壁沙漠上,掀起黃沙高牆,接天連地,朝這道天下第一雄關的古漢關襲來。
這是天地偉力。
非人力可以抗衡。
哪怕是天下第一雄關,駐軍數萬的關隘,在這股天地之力麵前,都是顯得如此渺小。
隻要是生活在西北沙漠上的人,都知道這是要來大沙塵暴了。
狂風獵獵。
沙塵暴離雄關越來越近。
此時已經到了人馬辨彆方向都困難。
但在雄關外的一處荒山高處,卻並排列隊著近百名大漢。
這些大漢皮膚粗糙,黝黑,臉頰略帶常年生活在塞外才有的紅黑膚色,身上服飾與康定國百姓不一樣。
這些人都是塞外的外族人。
皮膚常年暴露在風沙與日曬下,所以特彆粗糙,黝黑,缺少康定國百姓的細皮嫩肉。
這些外族大漢身前,站著幾位華服之人。
這幾人的衣服料子很奢華,即便在物產豐富的康定國,都是隻有王公貴族才能穿得起的上好絲綢段子。而這些絲綢經過長途跋涉,被塞外商人帶到物產稀缺的塞外,物價翻幾番都不止,如果說與黃金等價都不為過。
這幾人在塞外的身份地位,明顯很高。
從那百名塞外漢子的畢恭畢敬也能看出一二。
而他們此刻所望的方向,正是天下第一雄關的古漢關。
“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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