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晉安跟跳屍拚命搏殺時,二樓的灰大仙聽到樓下動靜,也小心趴在樓梯口朝下張望。
“吱!”
灰大仙忽然吱叫一聲,似是在提醒晉安,晉安毫不猶豫朝旁邊一滾。
那具被晉安封住七竅,又被殺豬刀深深劈進腦顱裡的跳屍,傷成這樣了居然都還沒有死,它裝死偷襲沒殺死晉安,身體原地挺立站起,在福壽店後堂裡胡亂揮舞起手臂。
它七竅被封,聽覺視覺嗅覺全部喪失,隻能在黑暗裡瘋狂破壞身邊能碰到的一切。
晉安顧不得全身劇痛,想要儘快製服這具跳屍,結果一摸腰間才發現帶來的糯米都用光了,就連從棺材上揭下來的兩張鎮屍符也都用完,而殺豬刀還依舊卡在跳屍腦袋上。
什麼叫彈儘糧絕,現在的他就是最好的寫照了。
現在他就隻剩下一枚護身符了,要不是有這護身符幫他抵擋屍氣入體和陰氣入體,就他剛才在跳屍身上又摸又抱的,早就邪氣入體了。
想到這,晉安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這跳屍的命怎麼這麼硬!
連他這種膽子奇大的人,倚仗這麼多寶貝,殺起來都這麼困難,普通人碰到這些邪怪彆說奮起反抗了,不被嚇軟兩條腿跑不動都算不錯了。
貓屬陰,這跳屍吃了狸花貓,得了陰血和陰氣滋潤一身屍體,比尋常跳屍還更加凶了。多虧了當初被吃的不是全身漆黑的玄貓,要是被吃的是玄貓,晉安都懷疑這跳屍會不會詐屍成貓臉老太那種凶屍?
晉安忍著全身劇痛,儘量屏氣在角落裡躲藏好,等待七竅被他封死的跳屍,慢慢被耗死。
可很快他便發現了一個更大的危機!
糯米還是太少了,堵住跳屍七竅的糯米已經全部變黑,這是因為糯米在拔屍毒。糯米全部變黑,說明屍毒太多,這麼點糯米拔不儘所有屍毒。而且隨著跳屍劇烈動作,那些堵住七竅的黑糯米正在撲索索往外掉。
晉安一邊還要小心避開暴走的跳屍,一邊還要暗中提防之前察覺到的背後窺視目光,這後堂裡絕對不隻有他和跳屍!還有彆的東西存在!
就在晉安暗中提防著時,那暴走跳屍踩爛地上不少東西,走到一個女子紙紮人旁邊,眼看跳屍就要一腳踩爛女子紙紮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一個紅衣傘女紙紮人突然暴起。
她手裡的紅色油紙傘,就像精鋼長槍一樣,直接從正臉洞穿了跳屍,油紙傘傘尖從後腦勺洞穿而出。
油紙傘上瞬間爆發濃厚陰氣,砰!
跳屍頭顱被撐爆!
四周牆上、地上、房梁上灑滿了惡臭惡心的腦液。
咣當!
卡在跳屍腦袋上的殺豬刀掉落在地上。
或許這爆發一擊,耗費了紅衣傘女紙紮人的所有陰氣,在殺死跳屍後她重新倒地變成一具不會動的普通紙紮人。
這一幕驚變來得太快,晉安怔神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跳屍被紅衣傘女殺死了!
接著又反應過來,原來剛才察覺到的目光,就是來自這紅衣傘女紙紮人的!
說到紙紮人,晉安一點都不陌生,他第一個斬的邪異就是跟紙紮人有關,想不到有一天救了他一命的也是紙紮人,命運這種東西,還真是奇妙不可言說。
就好像冥冥中注定了他跟紙紮人會打不少交道。
危機暫時解除,晉安放鬆下來後,渾身劇痛難忍的癱坐在地,後背靠牆,人精疲力儘的不停大口喘氣。
休息了一會後,稍稍補充了點體力,晉安強行支撐身體的搖搖晃晃站起來,因為現在還不是完全放鬆的時候。
他拖著既疲憊又滿身傷痕的身體,艱難走到無頭跳屍身邊,先是拾起掉在一邊沾滿黏糊糊腦液的殺豬刀,警惕檢查了下跳屍,見跳屍這次是真的死了,他這才把目光重新注意向倒在一堆雜物裡不動的紅衣傘女紙紮人。
此時晉安手裡拿著煞氣殺豬刀,如果他這個時候去殺虛弱倒在地上的紅衣傘女紙紮人,對方肯定沒有反抗之力。
吱吱——
趴在樓梯口朝下張望的灰大仙,看著一片混亂的後堂,嘴裡吱吱叫著,雖然這灰大仙餓得皮包骨頭,但那對布靈布靈眼睛倒是挺大挺可愛的,布靈布靈眨著好奇看著底下的一人、一無頭屍、一紙紮人。
晉安好奇打量著倒在地上不動,仿佛失去所有陰氣後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紙紮人的紅衣傘女,他注意到紅衣傘女的右手缺失了一根手指頭,隻有九指。
當他離開後再次回來時,手裡已經多了一根手指頭,正是二樓房間被窩裡差點讓灰大仙吃進肚子裡的紙紮手指頭。
晉安從地上一堆打翻雜物裡,找到用來製作紙紮人的漿糊,然後全身疼得齜牙咧嘴的在紅衣傘女紙紮人身邊蹲下來,細心替她重新粘好手指頭,重新恢複成完美無缺的十指。
晉安:“剛才還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晉安,姑娘的這份人情我晉安記下了。”
他並沒有殺死對方。
怎麼說對方剛才也救了他一命,恩將仇報,忘恩負義的事,他不屑於去乾。
接下來,晉安又從地上一堆打翻的雜物裡,找到一盞還剩點燈油的燈座,拿出火折子點燃燭火,一直陰冷漆黑的福壽店總算多了點溫暖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