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苦笑擺擺手說沒事。
倚雲公子先是狐疑看一眼晉安,然後提出她跟晉安一起元神出竅去看熱鬨。
“奇伯,又要勞煩你了。”
“晉安道長你和公子放心去吧,這裡一切都有老奴照看著。”
沒多久,帳篷內刮起兩道陰風,但馬上又恢複平靜。
一直貼著溫暖火爐子呼呼大睡的傻羊,抬頭看了看,見帳篷裡什麼異常都沒有,又繼續躺下呼呼大睡,睡覺的時候還不忘了把屁股往火爐邊挪了挪。
結果沒多久,帳篷裡響起羊是嘶鳴聲,還有羊毛燒焦的臭味。
以晉安如今的修為,哪怕不借助六丁六甲符滋養神魂,也能在高原雪域夜遊,不過要想做到來去自如,還得靠六丁六甲符庇佑陰神。
此時的晉安,把六丁六甲符貼在自己神魂上,用來固守魂體,不被風雪吹散。
而倚雲公子神魂出竅後依舊還是那副儒士模樣,晉安想要看一眼倚雲公子本體究竟長什麼樣子的希望,又一次落了空。
倚雲公子的元神,還是那麼五彩琉璃,有讀書人的浩然正氣,有丹青畫道的清流之氣,有功名祿利在身的黃道官家氣運,有貴人紫氣。
兩人很有默契的先是在帳篷四周盤旋幾圈,見沒有異常,這才飄飛向孫新榮帳篷,試試看能不能有些發現。
果然如他們所料的,孫新榮暗中在帳篷附近布下幾個風水局,防止元神出竅期間,肉身被毀。
雖然晉安無懼這些風水局,這些風水局根本攔不住他的神魂,但以蠻力強闖也會毀了風水局,讓孫新榮提前警覺,所以他和倚雲公子隻是稍稍打量幾眼後,便不在原地逗留,神魂衝破夜空,飛向雪峰方向。
肉身既是保護魂兒的神宇,也是禁錮住神魂的枷鎖,白天時候,他們隻覺得昆侖雪峰峭壁千仞,巍峨壯觀,可換作現在元神出竅,脫離肉眼凡胎的桎梏,擁有一雙能看清本質的眼睛後,離雪峰越近,神魂壓力越大。
那是一種浩瀚天威。
壓得一眾神魂不敢抬頭揣度浩蕩天意。
一想到像這樣的雪峰,在昆侖山脈裡還不知有多少座,就令人頭皮發麻,心生敬畏。
仿佛在他們頭頂矗立著一道通天徹地的神門,神門後站著一尊尊高不知多少萬丈的金身神明在俯瞰人間。
難怪把昆侖山稱作萬神之鄉。
這裡的上古辛秘太多了。
晉安自問問心無愧,又身懷六丁六甲符和五雷斬邪符這兩大陽神之力,雪峰對他的壓力並不是太大。
不過他也不會沒事做的亂抬頭看天,揣度天道意誌。
昆侖山脈離九天太近,是最接近天道意誌的高原,凡人直視神明,無疑是引火自焚。
當兩道魂兒飄飛都白天挖出過龍精的地方時,發現原地漂浮著一道元神,那人修煉的應該是十二重樓觀想法,背後觀想出道家十二重樓定住身周風雪,不讓那些比刀劍還鋒利的風雪傷到魂魄。
但除了這一個人外,並沒有看到彆的人,估計其他人的元神早已經深入雪峰內。
“這些人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兩人商量了下,既然無法從天上飛過去,那便從地下過去。
可讓晉安沒想到的是,他神魂剛沉入腳下冰川,宛如墜落入萬年寒冰裡,遍體生寒,手腳活動艱難。
這些冰川經過千萬年累積,堅硬無比,鐵鎬砸一天也砸不出個印記,自然是跟那些鬆軟泥巴土不能相提並論,神魂要想遁入冰川,每下沉一寸都要付出數倍努力。
尤其是這些冰川帶著萬年寒氣,對神魂傷害巨大,稍不留神就能把神魂永久凍在冰川裡,孤寂冰封上千萬年。
哪怕晉安占著六丁六甲符和五雷斬邪符滋養神魂的便利,有神道力量開路,他也隻能遁入冰川一米多深。
再深就會兩眼發黑,手腳僵硬,不利於應付突發狀況了。
如果強行遁入兩米以下,那他的神魂就真的要永遠被留在這裡了。
而這樣的冰川,在昆侖山脈比比皆是,至於冰川厚度就更是無法想象了。
晉安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高手被擋在雪峰外,從去年挖雪到現在都進不去雪峰內,這些昆侖雪峰就像是禁錮之地,什麼高手來了都沒用,都得用最原始的方法老老實實挖雪。
倚雲公子手掌一翻,拿出那枚在不死神國見到過的桃符,是那枚火德真君敕令桃符。
隨後,兩人的神魂,從萬年冰川裡緩慢遁向挖出過龍精的地方。
這萬年寒冰形成的冰川既能凍僵人的神魂,也能很好的給人斂息,藏匿行蹤。
留守在地麵的那名元神出竅高手並不知道在腳下地麵,有兩個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遁進了他身後的雪峰裡,他還在高原風雪裡恪儘職守。
或許在他的認知裡,沒有一個人的神魂能從萬年寒冰的冰川下來去自如。
晉安和倚雲公子在冰川裡緩慢遁形,他們無需刻意去看,精神念頭已經自動看清四周的環境。
他們頭頂上方的地麵,應該是一處大峽穀,但因為雪崩,大峽穀已經被冰雪掩埋,壓得嚴嚴實實。
他們一路上還看到了不少人類活動留下的痕跡,比如瓦罐,磨石,經文石板碎片等,這些都是上古先民使用過的東西,被去年那場雪崩給震出來。
不過,兩人的神魂受到寒氣壓製太大,無法看到更遠,暫時無法得知這大峽穀究竟有多寬,有多長。
看著被冰雪掩埋的這麼多上古先民遺物碎片,晉安眉目若有所思:“倚雲公子,你說行龍都是成對出現,那兩條抱著柱子的龍精,會不會就是上古先民遺址的兩根門前石柱被衝刷出來?”
倚雲公子點頭:“確實有很大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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