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準備妥當,四人一羊正要出發時,門外意外出現兩個人。
一人是密宗僧人。
一人是身著黃金半身甲的女子,是來自黃金家族的人。
在他們手裡,各捧著一套金縷玉衣。
原來他們是來送金縷玉衣的。
因為晉安、老道士他們在山外的善舉,獲得了仁增寺和黃金家族敬佩,特地從各自的份額裡各獻出一套金縷玉衣,命人送來。
而且老道士原本就跟仁增寺和黃金家族關係友善,所以兩家對老道士都是特彆照顧。
“在康定國有一個詞叫‘好事成雙’,我們兩家都希望擁措上師和晉安道長,還有你們的同伴都能平安無事,一路吉祥。”開口說話的是黃金家族女子,遞上金縷玉衣的同時送上祝福。
雖然這些金縷玉衣份量沉重,但是對於這些修行者來說,輕而易舉。
剛剛還從黑石氏劫富濟貧了四套金縷玉衣加兩套戰馬玉甲的幾人,目露感動之色。
能在冰冷的異域雪鄉得到關懷,這是兩份可貴的真摯情誼。
所以晉安就更加不能收受這兩套金縷玉衣了。
晉安婉拒道:“每一套神衣的數量都很珍貴,這兩份好意我們收下了,但神衣我們不能收。實不相瞞,我們並不急著過河,願意等大家都先過河,送回神衣後最後一批過河,你們不要再勸說了,這個事我們早已商量好。”
晉安說得義正言辭。
慷慨激昂。
“最後還勞煩二位代我們謝過兩家好意,願我們與仁增寺、黃金家族、神猴後裔部族的友誼,能得到吉祥三寶的祝福,願好運、幸福、智慧常伴我們!紮西德勒!”晉安目光真摯,沒有雜質。
吉祥三寶指的是日吉祥、夜吉祥、事事吉祥,類似於諸事順利,萬事大吉的祝福語。
黃金家族的人和仁增寺僧人還想要說些什麼,都被晉安四人連番婉拒推辭,兩人頓時麵色肅然起敬:“晉安道長不愧六福仁厚,品德高尚,跟擁措上師一樣都是擁有著像聖湖一樣的廣闊胸襟。”
見晉安他們不是客氣話,是真的心胸廣闊,堅決不願接受這兩套金縷玉衣,兩人最後三步一回頭離開。
“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看著兩人三步一回頭的背影,晉安感慨一聲。
三人都是深表認同的點頭。
咩!藏在屋裡,正被緊身戰馬玉甲勒得喘不過氣的傻羊,還在跟它身上的戰馬玉甲拚命較勁。
“小兄弟,你剛才祝福吉祥三寶時為什麼要帶上神猴後裔?”老道士好奇道,就連一旁的倚雲公子和奇伯也相繼看來。
晉安認真道:“神猴後裔知恩圖報,已與我結下善果。”
隨後他大手一揮:“走,我們也該上路了!”
……
就當各路人馬的目光都被玉樹神木那邊吸引時,誰都沒注意到,幾大勢力的高層集體失蹤,還留在城裡的人隻有中層低層。
此時城外的金色瘴氣依舊聚而不散。
已經悄悄出城的晉安一行人,先由晉安小心進入毒瘴,見那些毒瘴全都被身上的金縷玉衣阻擋在外,他這才讓大家進來。
毒瘴彌漫,視野不佳,如夜裡的山中濃霧,能見度很低。
這金縷玉衣除了笨重,手腳關節僵硬外,倒是沒有彆的缺點了,人從頭到腳都被保護在金縷玉衣內卻沒有感覺到呼吸困難。
都說玉能養人,能自主呼吸天地精氣,久而久之就能養出靈性,這金縷玉衣就有過濾掉毒瘴裡毒氣的作用,讓人呼吸順暢,並沒有半點憋悶感。
“這金縷玉衣還真是神了,百毒不侵,呼吸自如,要不是太笨重倒是可以帶一套出去,以後什麼山川毒瘴,屍氣彌漫的養屍之地,都可以去得了。”走在隊伍中間的老道士,其聲音從金縷玉衣麵甲內傳出,說話聲音甕聲甕氣,就像是從悶瓦罐裡傳出。
晉安忽然輕笑出聲。
跟在晉安身後的倚雲公子,看著晉安背影:“怎麼?”
晉安搖搖頭,說:“沒事,隻是突然想起某件事,突然覺得很有趣。”
他聽到老道士形容金縷玉衣“百毒不侵,呼吸自如”,腦海裡下意識想起生化防化服,忍不住笑出聲,估計他們現在就跟穿了防化服一樣行動笨重,滑稽。
隊伍繼續前進,耳邊繼續響著老道士的悶瓦罐聲音:“說起養屍地,最讓老道我印象深刻的就是老道我早年遊方到江南時,曾碰到過一個全村養屍的地方,奶奶的,那地方太邪門了,屍氣衝天得大白天都看不見太陽,老道我當年要是也有這麼一套金縷玉衣,說不得也要闖一闖那個養屍村,興許能為民除害,大功德一件……”
一路上聽著老道士說著當年勇,氣氛倒也不沉悶,大家都是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已經深入很遠。
雖然這金色瘴氣裡能見度很低,但是跟著水流聲走,大致方向不會有錯。
終於,他們再次來到地下巨湖邊。
因為隔著層厚厚毒瘴,晉安在湖岸邊駐足好一會,連黃金猰貐半點邊都沒看到,最後經過簡單商討,眾人決定直接過湖。
如果龍珠還在最好,順手牽羊帶走,如果龍珠已經被人拿走,那他們就繼續前進,兩者並不矛盾。
這地下湖並不深,隻漫到成年人的腰部。
嘩嘩嘩——
平湖裡蕩開一圈圈漣漪,三人一羊踩著腳下的金器,在湖中深一腳淺一腳的緩緩前進。
金縷玉衣本就笨重臃腫,在水中遇到阻力,顯得更加笨重,以老道士的體格穿著金縷玉衣在平地行走已經艱難,在水中沒走多久便體力不支,於是晉安讓精力跟九頭牛一樣旺盛的山羊背著老道士趟水過湖。
可沒多久,晉安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現在湖中能見度低,人很容易走偏方向,他們走了一段路都沒看到黃金猰貐。
這絕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