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府繁華,就連監牢都不止一座,比如城南有城南的監牢。
三人剛趕到城南監牢,差點就與一名行色匆匆,低頭往外跑的獄卒撞上。
“小四,你一副魂不守舍的往外跑,是不是牢裡發生了什麼事?”王捕頭攔住那名獄卒。
叫小四的獄卒抬頭一看是王捕頭,立刻驚慌失措道:“王,王捕頭,大事不好了,石…石……”
獄卒嚇得不輕,當他結結巴巴說完,王捕頭、晉安、老道士三人全是麵色一變,宋家三管家石誌平昨晚越獄了,沒人知道石誌平怎麼越獄的,當中午獄卒送飯時才發現用來單獨關押石誌平的牢房空了,他正要著急上報此事,恰好碰到王捕頭到來。
空氣混濁的監牢裡,幾人站在牢門外,看著牢門完好,指粗鐵欄杆並無任何破壞或撬鎖痕跡,幾人都是擰起了眉頭。
雖然石誌平被晉安打斷脊椎骨,下半身殘廢,但衙門不敢大意,把命案累累的朝廷通緝犯石誌平關押在了看守最嚴的監牢深處,這裡沒有窗,照明全靠火把,唯一的出路也有衙役層層把守,除非有人劫獄,殺死獄卒,否則一個大活人不可能無聲無息逃出去。
尤其是石誌平還是個下半身癱瘓的殘疾,不可能自己離開。
“昨晚都有哪些人看守監牢,把他們全都叫到一起,我要逐一詢問昨晚所有細節。。”王捕頭麵色嚴肅,看著牢門並無破壞,人鬼使神差消失,他首先想到的是有獄卒接應劫獄。
王捕頭前去盤問獄卒,而晉安和老道士則留在原地繼續調查牢房。
監牢死人多,陰氣重,時常會有怪事發生,這次的情況與昌縣牢房死人的情況不同,這次沒有死人,老道士想再用墳頭飯試探也起不到效果。
“老道你對這事怎麼看?”晉安指尖在一根根冰冷鐵欄杆觸摸過去,檢查這些鐵欄杆是否有異。
“小兄弟你是指這間牢房?還是指宋家三管家消失?還是指縫眼的事?”牢裡空氣混濁,氣味難聞,老道士兩根食指捂住鼻翼,說話帶著點甕聲甕氣。
晉安轉頭:“老道士你這是在明知故問。”
老道士憋氣難受,先是用嘴巴大口呼吸幾口氣,然後才神色凝重說道:“小兄弟你有沒有發現一個細節,咱們從棺材鋪地下挖出的屍體,和仵作解剖的屍體,雖然都被縫上眼睛,但有一個細節,棺材鋪那具屍體表情是思念,王捕頭說仵作解剖的屍體表情是驚懼,老道我覺得這像是在按照人的七情六欲來養屍……”
聽了老道士的回答,晉安臉上表情並無意外神色,顯然他也留意到了這個麵部細節。
“宋家三管家如今算是唯一的幸存者,要想查出個水落石出,看來他是唯一的線索。”晉安擰眉。
“還可以從屍體源頭入手,等下老道我問問王捕頭,衙門那具屍體是從哪來的。”老道士加一句。
嗯,晉安點頭。
穀衴span這個時候,晉安也已經檢查完牢房,老道士好奇問晉安有沒有什麼新發現,晉安搖頭。
“難道這個宋家三管家真是遁地走?穿牆走的?但這也說不通啊,要會這些法術,何必淪落到當綠林綁匪的地步。”老道士納悶道。
看著手指捂著鼻翼,說一句話就要像牛蛙一樣的大口呼吸一次空氣,模樣有些滑稽搞怪的老道士,晉安失笑出聲:“江湖中人懂得些縮骨功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好奇的是石誌平已被我廢掉,他是怎麼在眾目睽睽下走出監牢的?還有他把自己雙眼縫起來又是出於什麼原因?”
就在兩人探討時,那邊的王捕頭也已經盤問完昨晚守夜的獄卒,結果一無所獲。
晉安:“昨晚的石誌平,有沒有出現過什麼奇怪舉止?”
王捕頭:“還真有這麼一件事,昨晚是小四給石誌平送飯的,石誌平又詢問了次時間,然後很高興的說了句時間到了,似乎有什麼好事要發生,一個人自顧自坐著一直在笑,不再理小四…小四後來也沒把這事太放心上,送完飯就離開了,結果第二天來送午飯時就發現石誌平憑空不見了。”
聽到石誌平一直在笑,晉安眸光一沉,還真被老道士說真了,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已經出現三個了。
監牢這邊的線索暫時斷了,三人馬不停蹄的又趕往劉仵作家。
晉安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先去劉仵作家,是因為王捕頭說過劉仵作都是白天睡大覺晚上才會發瘋出現異食癖。
而路上,晉安也了解到衙門屍體來源,有一名盜屍道人丟下的,那道人已經死了,屍體在屋裡發臭了好幾天,被街坊鄰居聞到然後報了官。
一來到劉仵作家,就看到有幾名衙役守在這裡,把劉仵作五花大綁在院裡大樹下用陽光暴曬。
就如王捕頭所說,劉仵作白天睡覺,被人綁在樹上暴曬都沒有知覺,渾身冰冷,就跟摸著冰塊一樣。
第一眼晉安就看出劉仵作印堂有烏雲蓋頂,鼻子有道黑氣逼近人中,表示他近來會被逼上絕路,會有一場劫難。
很顯然,這場劫難就是招惹了不乾淨東西。
晉安:“這樣沒用,先把他抬進屋裡。”
那幾名衙役看向王捕頭,見王捕頭點頭,這才解開麻繩放下劉仵作。
在進屋時,晉安留意到屋子門檻被牙印咬碎。
王捕頭說道:“清玄道觀觀主請來四大神將鎮宅,在屋子的東南西北四角各貼一張符紙,好像是叫鎮宅犯四凶符來著…那晚劉仵作倒是沒有再發病了,一直昏睡不醒,但第二天白天,劉仵作醒了,發瘋的撲到門檻前,滿嘴是血的硬生生咬碎門檻,怎麼攔都攔不住。也就是在那晚,清玄道觀觀主點火自焚自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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