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包現在叫飛鶴山,賞賜給遵逸王,被遵逸王修造成陵園,下葬其母平原君。
這遵逸王可不簡單,將門之後,自小就隨父從軍,熟讀兵法,武略無雙,後來因為戍守邊關有功被冊封為異姓王,這是少有的能掌握實權的異姓王。遵逸王就和曆史上將領一樣,家眷都住在京城裡「享儘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難怪張指揮使一聽到驪山
時,會有些神情異常,滿朝百官都知道遵逸王是個大孝子,如果得知有人跑到老太君陵墓前興風作浪,哪怕隻是在附近,都有可能引起遵逸王不滿。
想想看,這樣一位掌有兵權的異姓王要是動怒,康定國上下都要震一震。
「哦?」
晉安感覺撿骨食人案的牽扯越來越多了,難怪連大理寺都要打起退堂鼓,一直拖延,拖不了就找人背鍋。
晉安:「你們說,撿骨師爺孫帶上食屍鬼劉雲,是不是要打遵逸王的主義?比如拿他子嗣或父母的屍骨,搞些見不得人的動作?」
張指揮使苦著臉,哪敢回答這個問題。
也就晉安因為武道人仙身份,不受官場拘束,才敢這麼當眾討論遵逸王。
「是不是,很快就有答案了。」
晉安笑看向李胖子:「李胖子我知道你一心想撞邪,我再交代你一個任務。」
李胖子趕忙點頭如雞啄米。
晉安:「把劉雲十指裡的汙泥都挖出來,搓揉成丸我帶你看場好戲。」
一聽又要去碰劉雲的高度腐爛手掌,李胖子就想到了先前在刑察司的情形,麵色有點不自然,倒不是怕,而是著實被惡心到了,有點反胃。不過他隻猶豫一息,撞邪意誌力戰勝惡心感,果斷去捧劉雲的臭手。
其實晉安的用意很簡單,你能想到給劉雲小鞋穿,但你無法砍掉劉雲的手重新換個小手上去,劉雲若幫撿骨師撿骨,指甲縫隙裡肯定有泥巴殘留。就算指甲縫隙裡沒有,眼睛總看過吧?實在不行就剜眼珠子,事後再重新放回去。
大黑山。
幾十萬軍民都挖不穿驪山,現在叫大黑山、鬼蛾山,晉安已經猜想到大黑山占地廣闊。可是跟著羅庚玉盤指示,站在大黑山山腳下,看著在夜幕下漆黑盤亙的山嶽,他發現自己還是有些低估了大黑山之雄偉高大。
大黑山對麵就是飛鶴山了。
晚上不便看風水,飛鶴山的風水地形先不去說,白天才能看得準確,不過飛鶴山一直有身強力壯的人巡山,這些一看就是軍營裡的兵卒,眼神特彆明亮犀利,帶著殺氣,能輕易震懾一般的山精野鬼,不敢來陵園打擾活人和死人。
目光重新看回大黑山。
今晚的大黑山格外熱鬨,就見一夥又一夥人往山裡鑽,就跟趕集似的。
「大黑山什麼時候這麼熱鬨過,這些人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難道是那些古墓裡的千年屍王們在大黑山裡集體開鬼市嗎?」李胖子嘖嘖說道,把大夥逗樂。
「羅庚玉盤指向鬼蛾山,看來撿骨師和劉雲進了這個凶地亂葬崗,並沒去飛鶴山。」晉安手托羅盤進山。
李胖子攔道:「晉安道長走錯了,出土霧蹤國引路石是在左邊山包,不是你去的右邊山包。」
晉安指了指羅庚玉盤,沒說話,繼續進山。
意思很明顯,羅庚玉盤指的是右邊並非左邊。
他猜到了撿骨師、食屍鬼飛雲,可能跟霧蹤國引路石出土有些關聯,可沒有猜到鬼蛾山還分左右山包的,隻能說猜對一半,才錯一半。
馬車不方便進山,留下一大半刑察司的人看守馬車和裝著劉雲屍體的棺材,其他人輕裝上山。
「晉安道長、陳道長,你們對大黑山不熟悉,多注意腳下,這山裡被盜洞打成篩,指不定哪簇草叢下就是一個深坑。」李胖子提醒。
張指揮使輕敲了下李胖子腦袋,氣笑說:「你當晉安道長一身本事是白練的。」
李胖子趕忙解釋道:「我不是擔心晉安道長,是在擔心陳道長。」
「唉?」
老道士鬱悶了,他一個小小練氣士招誰惹誰了,怎麼到哪
都受到歧視。
「今晚的大黑山這麼熱鬨,剛才在劉雲家的時候晉安道長又很篤定線索會在大黑山這邊,晉安道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情況?之前你說在走陰時還碰到了另外一件事,是不是跟大黑山有關?」路上,李胖子的嘴巴閒不住,好奇打聽道。
當得知陰間裡發生了霧蹤國出世這麼大的事,其他人刑察司聽得如癡如醉,李胖子懊悔捶胸,他又錯過一次撞邪。
大山一到晚上就寒氣重,大黑山作為亂葬崗,陰氣尤其重,草木掛寒露,逐漸飄開雲霧。
跟著羅庚玉盤指示,一行人平安來到地方,然後他們看到了很詭異的一幕,一隻穿著衣服,顯得有些人模狗樣的白須老狗,正在他們眼皮底下刨墳。
李胖子驚呼:「這老狗莫非是成精了!」
「死人沾地,活人娶屍,老狗刨墳,烏鴉報喪…這些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呐……」老道士嘀咕一聲。
許是因為老狗刨墳太專注,當李胖子發出驚呼,這才被驚醒。這狗東西一點都不怕人,一雙陰森森疹人的綠光眼珠子惡狠狠瞪一眼李胖子,仿佛是在罵李胖子「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然後這隻穿著衣服,顯得人模狗樣的老狗不情不願離開,屁股一扭一扭,掛著兩顆皺皮大鈴鐺。
李胖子怒了隨手撿起一塊石子去扔,結果一個練武之人連隻狗都打不到,老道士笑話李胖子是狗不理,李胖子氣得臉黑。晉安哂然一笑:「狗撿骨頭,天經地義。這刨墳老狗該不會也是撿骨師或是撿骨師養出來專門撿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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