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柱子有點吞吞吐吐:“不知我實話實說,晉安道長你會不會生氣……”
晉安露出溫和親切笑容:“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你看我像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小人嗎?”
張柱子搖頭:“晉安道長你鼻直口方,一身正氣。”
“我隻是覺得如果有家室的人,在涉及危險時會心有顧忌,從而做事瞻前顧後。”
張柱子眼神一暗:“比如我弟弟還在世時,我事事都向我弟弟考慮,遇事隻會退讓,從不與人口角,就怕打擾了我弟弟考取功名的清靜。可是隨著我弟弟遇難,我就什麼都不怕了,這世上已經沒有讓我在意的人或事。”
“好好活下去,你肯定能再見到你弟弟的。”晉安不知該如何勸慰張柱子,隻能以此安慰道。
麵對喪親之痛,最沒用也最違心的安慰話,就是“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
張柱子並未把晉安的話放在心頭,晉安連他弟弟長什麼樣子都沒有見過,怎麼就能肯定他和弟弟能再次相見,所以他隻當晉安的話是一句安慰,沒放在心頭。
晉安看出張柱子不信,他沒有解釋,等他找到解決了驅瘟樹的事,就會幫張柱子弟弟找齊全屍。
這次再入第三座廟殿,張柱子心態與上次有了不同,這次他與晉安關係熟絡許多,通過對話大大減緩內心緊張,當再次麵對那座隱藏在經布陰影裡的高大神像時,他臉上表情雖依舊有緊張和忌諱但這次從容許多,默默跟在晉安身後進入廟殿。
晉安掀開頭頂層層經布,最終來到高大神像前,廟宇修建高大,火把照明距離有限,火光隻能照到半身像,其餘部位仍舊隱藏在黑暗陰影裡。
他目視厲害,這種路邊野神邪神瞞不過他的眼睛。
結果他看到的是一尊破損神像,神像腦袋被砸碎,法相被毀,這是死掉的神像。
晉安眉頭一挑,皺起雙眉。
張柱子曲解意思,以為晉安皺眉是因為跟他一樣看不清神像,吞咽了下喉嚨說道:“這是福天瘟神大帝,瘟神可以治好我們身上的病。”
雖然有晉安在,這次張柱子從容許多,但是鬼神住在人心多年,不是一下說忘就能忘記的,多少還是有點緊張,張柱子抬頭匆匆瞥一眼神像頭部,馬上低下頭。
“福天瘟神大帝,放肆,好大的神名,神威。”晉安重重冷哼。
見晉安當著神像瀆神,張柱子麵色一變,悄悄拽下晉安道袍沒有說話,提醒晉安小心被神明瘟神聽到。
自古以來,人們對瘟神二字的忌憚,是刻在骨子裡的,把瘟神與一切不好災難聯想一起。
晉安聲音冷冽的如實說道:“這神像已經被人毀掉,已經死了,沒必要顧忌一個已死的路邊野神。”
“毀,毀了?”張柱子驚愕。
晉安冷哼:“一個路邊野神也敢給自己取這麼大神名,小頭戴大帽,遭來橫禍是早晚的事。”
“不用管它了,你說的砌牆在哪裡?”
張柱子舉起一隻不知什麼拿在手裡的金屬燈座,用插蠟燭的頭尖那端去砸神台。
咚!
咚!
不斷重重鑿擊。
不過張柱子這種拆牆方法太費時費力了,晉安讓張柱子退一邊,他腳尖一點踢地上石子,砰,直接在神台洞穿出一個孔洞。
他連連踢出石子,神台遍布孔洞,形成圓形,最後腳掌一踢,砰,塵土飛揚,神台成功開出一個圓形入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