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將要離開的劉玉眉頭一皺,下意識停住腳步。
短短五字,卻讓他心中的警惕,提高到極點!
隻因這五個字,在修仙界經常被人掛在嘴邊,往往代表著某種不詳。
大多數情況下,一旦被提及,往往便代表著有大麻煩即將上身。
要不然,就是將要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在交易完成後,意圖財貨兩吃的邪修,便將這五個字當做是口頭禪。
比如有大麻煩在身,試圖拖人下水的修士,也常常將這五個字掛在嘴邊。
體內暗暗運轉,一縷神識放在儲物戒中的“一氣乾坤符”上,劉玉麵上沒有露出絲毫異色,但卻已經做好動手和跑路的準備。
他緩緩轉身,麵色如常道:
“哦?”
“張濤道友還有何要事?”
雖然目前來說,交易一切順利,雙方都是皆大歡喜。
但意外總是在沒有準備的時候來到,保不準張家就是想白嫖呢?
又想修士為其賣命,又不想有所付出。
“古城道友不要誤會。”
“老朽並無他意,之所以叫住道友,隻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張濤察言觀色,知道方才五字的含義,拱了拱手笑著解釋道。
見對方解釋,不像是要動手的樣子,劉玉心中微微一鬆,但也沒有放鬆警惕,轉而開口道:
“在下不過區區金丹中期,在中域籍籍無名,況且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
“而道友,卻是堂堂化神家族的一員,如今大權在握一言通天。”
“如此情況下,道友都辦不成的事情,古某又如何能辦到呢?”
“還請張濤道友三思。”
劉玉平靜淡然的聲音,不快不慢在廳堂中響起。
雖然沒有明確拒絕,但明顯不太樂意,接下這個“不情之請”。
正如話中所說,對方可是堂堂化神家族的重要話事人,而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金丹修士,最多算是有一點實力,在中域也人生地不熟。
試問這種情況下,對方都難以辦到的事情,自己又如何能夠辦到?
況且劉玉一向討厭麻煩,更不願意因為不必要的人情往來,耽誤自己的修煉。
此次要不是時機合適,加之張家的起事,必將驚動妖族,造成一係列的嚴重影響,他都不太可能參與進來。
雖然此次合作尚算愉快,但劉玉一向習慣低調修煉,以後還不知會不會與張家打交道,確實不想麻煩上身。
“古城道友莫急,容老朽細細說來。”
話音落下,張濤微微一笑,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於是,兩人再次在沙盤前相對而坐。
“此時說來話長,算是老朽的私事,與家族沒有多少關聯,也不好借助家族的力量。”
“以古城道友的情況,完全可以輕鬆辦到,就看道友是否願意。”
張濤解釋道,說了一句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隨即,他單手掐了一個法訣,落在大廳牆壁上。
“嗖”
法訣落入牆麵,如水一般的波紋泛起,隨後原本看上去真實的牆麵,竟開始寸寸消散。
這牆壁竟是陣法偽造的幻象!
“雖有未曾動用“星辰之眼”的原因,但能騙過自己的靈覺與神識,足見此陣之精妙,還有此人的陣法造詣之高。”
“隻怕遠超普通的陣法大師,已經快觸摸到宗師層次了。”
見到這一幕,劉玉目光一凝,閃過這個念頭。
見對方沒有異常,他也沒有輕舉妄動,更不急著表明自己的態度,倒要看看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牆麵”寸寸消散,露出其後景象,同樣是普通的廳堂,沒有出現最壞的情況。
比如,埋伏有伏兵之類的。
“嗯?”
但下一刻,劉玉卻眸光一動,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隻因隱藏在陣法之後的,竟是一個少年!
這少年看上去粉雕玉琢,腰懸玉佩,身穿灰底紅邊的錦衣。
雖然因為年幼,身子還未完全張開,但麵容俊秀劍眉星目,可以肯定過兩年,一定是個美男子。
而且其灰底紅邊的錦衣,還散發不弱於極品法器的靈力波動,居然是一件極品法器級彆的“法衣”。
看似薄薄的一層,實際防禦力,卻堪比極品防禦法器!
法衣、玉佩、寶劍、綸巾......
錦衣少年身上,不斷散發著一股股靈力波動,在劉玉極其敏銳的靈覺中,就如電燈泡一樣顯眼。
其所穿所用之物,無一不是極品法器級彆,而且還有好幾樣極品靈器。
不過最讓劉玉在意的,卻是這名錦衣少年的修為。
其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左右,但小小年紀修為竟有煉氣五層!
“當年在元陽彆院,自己十二三歲的時候,似乎還停留在煉氣一層吧?”
看著這名少年,劉玉有些感慨,在彆院學習基礎修仙知識的記憶,於心中一閃而逝。
雖然有些驚訝,但很快便恢複平靜。
看著少年一身法器、靈器,再聯想到其背後顯赫的家族,想必是不會缺少修煉資源。
如此一來,年紀輕輕有此修為,也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張燚yi第四聲),還不上前給古城前輩見禮?”
看著眼前少年,張濤眼底閃過一絲欣慰,隨即臉色一板嗬斥道。
“是,高祖。”
見張濤嗬斥,錦衣少年也不害怕,乖巧的應了一聲。
隨即,他快步走到距離劉玉大約一丈的地方,恭恭敬敬彎腰行禮,道:
“晚輩張燚,拜見古城前輩。”
像個小大人一般,張燚恭恭敬敬行禮一拜,沒有放肆打量東張西望。
在沒有聽見回答之前,此子沒有第一時間起身,一直保持彎腰拜見的姿勢。
懂規矩,不膽怯。
根據其一言一行,可以看得出這少年,從小就有良好的教育。
可以說含著金湯匙出生,贏在起跑線上,是無數修士豔羨的對象。
“不必多禮,起身吧。”
劉玉隨口一句,讓少年起身,轉頭微微皺眉朝張濤問道:
“道友這是何意?”
將這麼一個少年,帶到自己麵前,看上去天賦還不錯的樣子。
他現在確實有點搞不懂,張濤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了。
“莫非是想讓自己,帶著少年離開,遠離安南六洲這個危險之地?”
“沒道理呀。”
“靈武城已經在手,張家隨時可以派人離開,完全不需要自己代勞。”
種種念頭,在劉玉心中一閃而逝,等待對方的回答。
“古城道友,此事說來話長,還是因為家族的決定,老朽才出此下策。”
“此事......”
擔心引起對方不快,張濤沒有繼續賣關子,開始仔細說起事情的原委。
隨著妖族“王庭議事”的日期漸漸臨近,在獲得乾庭的支持後,張家認為收服安南六洲的時機已經成熟,傾儘全力孤注一擲。
打算一鼓作氣奪取“靈武城”,將家族大部分力量投入其中。
在乾庭的增援到來後,再以靈武城為支點先收靈洲,再一一收複其它五洲。
儘管目前看來,事情一切還算順利,但作為張家主管六洲事務的話事人,張濤卻沒有想象那麼樂觀。
乾庭的態度、火鳳族的決心,一切的一切,都有太多變數。
他對家族孤注一擲的決定,其實並不太支持。
當年接近四百歲,修煉數十年毫無進展,張濤自知資質不足元嬰無望,便主動請纓來到安南六洲。
期間因為寂寞,也與幾名女修有過長期關係,偶然生下一兒一女。
隻是這一兒一女,卻都沒有都沒有靈根,讓張濤頗為遺憾。
在他暗中照料下,一雙兒女都沒有中途夭折,平安長大日子過得還不錯。
如此,沒想到過了幾代後,竟然出現驚喜。
直係血親中,成功誕生身具靈根的孩童,正是當年兒子的後代,也就是眼前的張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