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硬紙和泥金都昂貴,抄寫出來的經文一般或被放起來供奉,或被收藏,不會被拿來焚燒。字若是寫得不好,豈不浪費紙和泥金?
“奴婢一定好好練字。”海棠笑道。
從賣文房四寶的鋪子出來,海棠抬頭望了一眼,驚訝地發現,對麵居然是德明社。這不就是洪生所在的戲班子嗎?
海棠低頭思索了片刻。戲班子一般不肯輕易放人,上次,她故意騙班主,說世子爺很喜歡洪生,便是想借國公府的勢,將來贖人的時候容易一些。
要是能讓盛懷瑾進去聽一場戲,找由頭打賞打賞洪生,那麼,她以後再來贖人,班頭十有八九會覺得她是奉了盛懷瑾的命令,便不會過多為難,也不敢獅子大張口地要價。
想到這裡,海棠指了指德明社的牌匾:“世子爺,德明社!就是上次去咱們府裡的那個戲班子。有一個小武生,翻筋鬥翻得極好。”
盛懷瑾抬頭看了看,然後問海棠:“你想去聽戲?”
“世子爺得空嗎?奴婢瞧著德明社排了新戲。”海棠指了指一旁的告示。
盛懷瑾看了看日頭,遲疑了一下:“去瞧瞧吧。”
海棠的心,頓時雀躍起來。
剛進了德明社的門,趙班主就親自迎出來:“哎呀,今日小的起床時就聽見喜鵲叫,想著今日必有好事,原來應在這上頭。世子爺您快往裡麵請!”
“雅間還有嗎?”盛懷瑾微微含笑問。
“有!您來了,必然得有。”趙班主躬身請盛懷瑾上樓。
海棠隨盛懷瑾上到二樓,正要進入雅間,便聽見一聲訓斥:“哎呦!不識好歹的東西!爺摸你,是你的福氣。居然敢咬爺,看爺不打死你!”
隨後,便響起了掌摑聲。
“我是唱戲的武生,不是象姑!”居然是洪生!
“哈哈哈哈,你們聽聽他說這話,荒唐不荒唐?!戲子和象姑有什麼區彆?不都是賣屁股的嗎?!”一個男人笑得淫浪,說話粗俗。
海棠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撕爛那人的嘴。
可是,她知道雅間裡坐著的,非富即貴,她一個奴婢豈能招惹得起?
海棠看向盛懷瑾,低聲急促地說:“世子爺,奴婢聽著這孩子的聲音熟悉,應該就是翻筋鬥翻得很好的那個小武生,他還不到十歲,求世子爺救救他!”
盛懷瑾麵如寒冰,走上前去,一把拉開了雅間的門簾。
“住手!”盛懷瑾喊道。
掌摑的聲音馬上停了下來。
“過來,到爺跟前來。”盛懷瑾伸出手,招呼洪生。
洪生兩個臉頰紅腫,強忍著淚,急忙躲到了盛懷瑾身後。
海棠看向那幾個畜生。
為首的人瞪盛懷瑾一眼:“你是哪兒來的蔥啊?敢管爺的事兒,活膩歪了?”
“你是誰?”盛懷瑾冷冷問道。
“哦,原來你不知道爺是誰啊,怪不得你敢多管閒事。說出來嚇死你,爺是京兆府尹薛大人的侄子薛炳南!還不趕緊滾!”薛炳南得意地仰著頭,朝著盛懷瑾瞪大了眼睛。
盛懷瑾輕蔑一笑,轉頭看了看簡極。
簡極心領神會,躋身上前,突然出手抓住薛炳南的胳膊,使勁一擰。
伴隨著啪的一聲脆響,薛炳南的胳膊無力地耷拉了下來。
薛炳南哎呦哎呦叫喚個不停。
“你們……你們敢打薛公子?!你們……你們是誰?!”薛炳南的狐朋狗友又驚又怕。
趙班主此時聞聲趕了過來,忙不迭作揖:“世子爺,這幾個人不懂事,您消消氣。”
說完,趙班主轉身看薛炳南一眼:“薛公子,您眼前這位是安國公府的世子爺,工部侍郎,您叔叔見了世子爺也得尊重著,您豈能得罪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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