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曼香一坐下,便義憤填膺地說:“母親,柳姨娘如今輕狂得很,您真該給她些顏色看看!”
“那依你看,我該怎麼給她些顏色呢?”國公夫人含笑問。
“等父親不在的時候,您把她喚過來,讓她在院子裡跪上一個時辰。她若敢不跪,您隻管拿出家法懲罰她!她一個妾室,還能反了天不成?”趙曼香揮了揮帕子,很是生氣。
國公夫人低頭長長歎息了一聲,看在趙曼香與她同仇敵愾的份上,開口指點道:“曼香,這樣做,一時是痛快了,實際上卻會將男人越推越遠。”
趙曼香聞言怔住。她處理事情,便是用這樣的法子,難道錯了嗎?
她好像的確將盛懷瑾越推越遠。
“母親,那您打算怎麼辦?”趙曼香此刻真心在求教。
“耐心,必須得穩得住,有耐心。”國公夫人喃喃道。
趙曼香低頭琢磨這句話的意思。
過了片刻,國公夫人嚴肅地問:“你是不是給海棠用了避子湯?”
“這……這……母親……”趙曼香吞吞吐吐,不敢實說,也不敢撒謊。
“無妨,你以往給她用過就罷了,母親能理解。隻是,從今日起,不要再給她用避子湯了。”國公夫人盯著趙曼香的眼睛,認真說道。
“母親……若是庶子先出生,兒媳的顏麵……”趙曼香漲紅了臉,卻還是沒能說下去。
“庶子先於嫡子出生,也很常見。如今的形勢你已經看出來了,我們這一脈若是再沒有子嗣,隻怕要被柳氏母子吃乾抹淨,到時候,你又豈能好過?”國公夫人嚴肅地說。
趙曼香低頭不語。
“如今,掌家權我幾乎都交給了你,你地位很穩固,彆管孩子從誰肚子裡出來,你都是母親。我給你撐著腰呢,妾室絕對越不過你去。”國公夫人語重心長地勸道。
趙曼香極其不情願,此時卻也隻能點了點頭。
回到齊芳院以後,趙曼香氣得將桌子上的杯盞盤碟全都摔到了地上。
青提聽到動靜,急忙進了屋子,勸道:“少夫人消消氣……”
“消什麼氣?!我怎麼消氣?!賤婢,都是賤婢!”趙曼香抬腳踹倒了一個凳子。
青提嚇得臉色慘白。
“小賤蹄子,你站在這裡是要看我的笑話嗎?還不快滾!”趙曼香喘息著罵道。
青提的眼淚湧了出來,她低著頭,羞愧難當又十分委屈地退了出去。
常嬤嬤走了進來,隨手關上正堂的門,低聲問:“小祖宗,這是怎麼了?”
趙曼香一下子撲到常嬤嬤懷裡,嚎啕大哭起來。過了一會兒,她情緒平複了一些,用帕子擦乾淨眼淚,抽泣著說:“婆母說……說讓我給海棠停了避子湯。”
“國公夫人……這是想讓海棠生孩子?”常嬤嬤問。她並不覺得驚訝。
“是啊!”
“其實奴婢之前就勸過您……”
“閉嘴!我不想聽!”趙曼香捂著耳朵,打斷了常嬤嬤的話。
常嬤嬤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勸道:“少夫人,不是還有那個金鐲子嗎?”
趙曼香隱隱約約聽到了金鐲子三個字,頓時高興了起來:“對啊,還有金鐲子,裡麵有麝香和零陵香,那賤婢肯定不容易受孕!”
“是啊,何況,她還喝了那麼久避子湯,方大夫那日把脈後悄悄告訴奴婢,海棠到底還是傷了身子。”常嬤嬤安撫道。
“是了,她那種賤命,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懷孕?!她也配?!”趙曼香終於恢複了平靜。
“對了,常嬤嬤,趕緊讓人收拾一下,世子爺要搬到齊芳院來住了。”趙曼香喜滋滋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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