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退了出來。此時,香客們知道附近出了命案,人心惶惶,都在打點行裝準備回程。
進了禪房,海棠看到素月在默默疊著衣裳。
“你的手怎麼樣了?”海棠坐在素月旁邊,牽起了她的手。
“沒事了。”素月想將手收回去,卻沒抽動。
“該換藥了吧?我給你上藥。”海棠說。
素月想推脫,海棠堅持。
她將素月手上的棉紗布揭開,發覺傷口又寬又深,看著都疼。
“你替我受罪了。”海棠心疼又感動。她隻是一個通房,可素月真把她當成了主子。
“護著姑娘是奴婢的本分,這隻是皮肉傷,很快就能好。”素月笑道。
“我如今的身份,也不空口白牙地給你許諾什麼,隻是,你待我的這份情,我記在心裡了。”海棠說著,親手給素月上了藥,重新用棉紗布包上,又取了一個銀錠子塞給素月。
素月知道海棠過意不去,就收了下來。
安國公和盛懷瑾陪著國公夫人去了京兆府,留下了足夠多的護衛。謝玉蘭跟著國公府的人結伴回了城。
主子們從京兆府回來,誰都沒有說什麼,隻是,安國公一直宿在了萱和院。
柳姨娘來哭鬨了兩回,安國公半點麵子沒有給她,倒是國公夫人安撫了她幾句,說是官府還在查案,尚沒有定論,國公府會督促官府緝拿真凶,把柳氏哄了回去。
安國公煩惱之下,命人看著丹霞院,不許柳姨娘出來。
盛懷瑾從京兆府回來,神色很是陰鬱,夜裡又重新宿在了青山院。
海棠猜測,莫非盛懷瑾知道了趙曼香曾出現在黃邱村村頭?
她不敢去觸盛懷瑾的黴頭,沒有勸說,反正府裡出了事,盛懷瑾沒心思回後宅也情有可原,再則,有盛懷臣那個不爭氣的襯托著,這點事國公爺不會放在眼裡。
海棠夜裡跟著盛懷瑾一起留在了青山院裡。
隻是,這次,她沒有睡在暖閣,而是和盛懷瑾一起住在臥房裡。
之後,海棠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就連盛懷瑾搬回青山院,趙曼香居然也沒有折騰她出氣。
這一日,盛懷瑾回府以後,閒來無事,教海棠下圍棋。
海棠要悔第三個子,盛懷瑾不許,她正撒嬌耍賴,一陣哭聲傳了進來。
“世子爺,求您做主啊!世子爺,世子爺,奴才求您做主!”
盛懷瑾將棋子放下,站起身,簡極進來回稟:“世子爺,林管事求見。”
“讓他進來。”
海棠忙將圍棋收好,退在了一旁。
很快,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走了進來,跪在地上哭訴:“世子爺,求您為奴才做主。奴才的閨女今年才十六啊,少夫人將她逼死了,嗚嗚嗚……”
“怎麼回事?你彆著急,起來慢慢說。”盛懷瑾麵如覆霜。
“奴才的閨女蓮兒在園子裡侍弄花木,不知怎麼得罪了少夫人,少夫人命人打了蓮兒一百個耳光。少夫人臨走還說,這件事不算完,讓蓮兒仔細她的皮。蓮兒又羞惱又害怕,哭著跑了。”
“奴才和媳婦聽說以後,趕緊到處找蓮兒,剛剛……剛剛有人打水,在井裡發現了蓮兒。可憐蓮兒已經氣絕了,她的臉,腫得像發麵窩窩一樣……”
林管事依舊跪著,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