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不會是裝病吧?”海棠壓低聲音問。
“我也不知道。聽她說那些話,我都要嚇死了,也沒敢近她的身,隻好借口回稟主子,趕緊回來了。”青提拍了拍心口。
“聽起來是挺嚇人,那抄經紙是我給她的,怎麼可能會有血手印?你看見了抄經紙了嗎?”海棠又問。
“咳,少夫人把抄經紙燒了。”青提歎了口氣。
海棠心下放鬆,想了想說:“內管事們快來了,這樣吧,等我處理完事情,我們一起去看看。”
“好,我一個人實在害怕。”青提癟了癟嘴。
兩人商定,青提剛走,梅嬤嬤就來了。
海棠忙給梅嬤嬤看座。如今,梅嬤嬤可是她的大救星,有梅嬤嬤坐鎮,她才不怕自己應對內管事們出什麼紕漏。
還是呂嬤嬤先回話:“過兩日,就是汝南郡王的生辰了,這禮該怎麼送,我有些拿不準。”
梅嬤嬤在海棠耳邊小聲說:“汝南郡王這兩年尤其醉心修道,幾乎不問世事,唯恐凡塵瑣事影響他的修為,耽誤他成仙。”
海棠突然想起,那些名貴的菊花,就是汝南郡王讓人培育出來的。他有錢有閒,不理俗事,隨心所欲,想來過得逍遙自在。
“既如此,就送他玉質的法器如何?既不顯得小氣,又投其所好。”海棠試探著問。
“可以。”
呂嬤嬤聽見了,笑著說:“我記得庫房有一柄白玉七星劍,就送汝南郡王這個吧。”
梅嬤嬤點了點頭。
接下來,其他管事也都一一回了話。
待內管事們離開,海棠斟酌著告訴梅嬤嬤:“少夫人一直嚷嚷著說祠堂鬨鬼,想要出來,這事兒該怎麼處置?”
梅嬤嬤皺緊了眉頭:“祠堂鬨鬼?主子們聽見這話,必然不痛快。”
“那我去安撫安撫少夫人吧,求她好歹在祠堂待夠三日,免得世子爺再動怒。”海棠提議。趙曼香病了,她不敢完全不回,可她還是想儘力拖延拖延。
“好。”梅嬤嬤說。
送走梅嬤嬤,海棠便去了齊芳院,與青提一起向祠堂走去。
小廝抱怨:“少夫人一直在嚷嚷著罵奴才,奴才有什麼辦法啊?奴才看她似乎真的病了,要不,奴才去回稟夫人?”
“我進去看看再說吧。”海棠道。
小廝打開了祠堂的門。
趙曼香形容憔悴,蜷縮著身子,坐在供桌前。
即便是白日,她也燃了蠟燭,並且,所有的蠟燭都在她附近。
跳躍的燭焰將她的臉映照得越發蠟黃。
她似乎已經沒有力氣鬨騰了,隻疲憊地注視著海棠和青提,呼吸有些急促。
海棠的身子,一半在室外,上麵灑滿陽光,另一半在室內,被暗影籠罩著。
趙曼香直直看著海棠,心頭突然生出異樣的感覺,竟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了一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