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不可能天天請戲班子進來,這件事就像插曲一般過去了。
隻有趙曼香知道,她曾做過幾次春夢,夢中溫柔撫摸她的人,居然是林月樓。
她頓時驚醒,覺得自己大抵是瘋魔了,林月樓一個下賤戲子,哪裡配摸她一指頭?!
趙曼香的身子依舊很虛,許多家事,便隻能讓海棠去處置。
海棠麵上對趙曼香十分恭順,得空了就在她跟前打簾子、端茶倒水地伺候著,有時候還在齊芳院親自下廚,為她做些可口的飯菜。
國公夫人看在眼裡,連連誇海棠踏實懂事。
隻是趙曼香脾氣越發古怪,動不動就找茬,拿底下的人撒氣。
齊芳院的丫鬟們遇到事,大多悄悄求海棠幫她們遮掩幾分,或者替她們求求情。
海棠婉轉地哄著,捧著,勸著,能讓趙曼香消消氣,高興一會兒。
隻是,海棠也沒少挨罵。但她能護便護著底下的人,裡裡外外的丫鬟婆子都對海棠很感激。
十一月底,天越來越冷,這一日,海棠給趙曼香請安以後賠笑說:“少夫人,奴婢想出府一趟,去催催娘的案子,再去看看瑤台月的買賣。”
“你娘的案子還沒有消息?”趙曼香驚訝地問。
“還沒有。”海棠神色黯然。
“罷了,那你回去吧,早些回來。”趙曼香揮了揮手。
海棠帶著素月和素琴出了府,
她們先去了京兆衙門。
在京兆府衙門口,海棠看到了她爹許俊明。她本就讓人知會了她爹,今日一起來催她娘的案子。
許俊明比以前瘦了許多,頭發也變得花白了,背都微微有些佝僂。
海棠心酸,喚了一聲:“爹。”
“誒”,許俊明應聲,眼神躲閃,從袖子裡掏出一串鑰匙,“這個,還給你。”
“爹,你這是什麼意思?”海棠驚訝問。
“如今,鹵味鋪子生意還不錯,爹買了個小宅子,已經搬過去了。趁著你出來,我把鑰匙還給你。”許俊明鼻音有些重。
海棠想著,京城宅子以後會漲價,爹買了也好,爹以後掙錢多了,轉手賣掉,再買大一些的也就是了。
海棠問清楚新家的位置,便說:“爹,我們一起進去吧。我遞國公府的拜帖,想必薛大人會給幾分麵子。”
許俊明點頭,沉默地陪海棠進了京兆衙門。
薛大人在大堂的後室見了海棠。
“一來,你娘的身份難以確認,就不好從她的人際往來尋找線索。二來,能找到的證據實在太少。這是人命案子,我們儘了全力,實在沒有辦法。”薛大人一臉為難。
“那塊布料呢?多問問那日在附近的人,找不到穿那件衣裳的人嗎?”海棠問。
“那無異於海底撈針。不是我們不作為,實在是沒有頭緒。大理寺少卿餘大人也幫著查這個案子了,不也沒有收獲嗎?”薛大人攤手。
海棠隻得懇求了一番,說了些好話。
薛大人表示不會放棄,會一直追查。
海棠失望地出了京兆衙門。
她忍住淚意,對許俊明說:“爹,稍等等賀管事。一會兒,我送你回去吧,順便看看新家,認認門。”
許俊明低頭猶豫了片刻,艱難開口:“孩子,爹……爹又娶了一個。”
“什麼?!”海棠愣了片刻,才驚訝地問出口。
許俊明老臉通紅:“爹續娶了一個。哦,你放心,她是一個很好的人,會待你和洪生很好。”
“什麼時候的事?”海棠心裡涼得難受。
“你生產前。因為怕影響你生產和坐月子,就沒有告訴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許俊明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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