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覺得,沐氏的鋪子能在京都賺錢,都是依仗她兒子在做官,如果沒有她的兒子,隴西人怎麼可能在京城站住腳跟!
這麼算來,那鋪子賺的錢都等同於是她兒子賺的,那女人根本就沒做什麼!
如此想著,許氏心中又舒服了一點,對迎春道:“叫人把晚膳擺到海棠院吧!”
“是!”
婁鶴筠扶著許氏來到了海棠院的前廳時,婁家族人已經都到了。
除了婁鶴筠幾兄弟,還有其他幾房叔伯。
因為都是自家親戚,並沒有用屏風隔開男席女席,隻在大堂裡並排擺了三個紫漆描山水紋大圓桌。
人們各自落座,丫鬟們在後側搖著大蒲扇,金漆青龍八竅香鼎裡還焚著上等的千和香,令人心曠神怡。
不過婁鶴筠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隻覺得哪裡都不如家裡舒適。
又過來一會兒,十幾個穿著水綠絲綢裙的丫鬟魚貫而入,一道道精美的菜品擺到了圓桌上,婁鶴筠這才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若他沒瞧錯,桌子上那道魚膾用的是齊州的鱸魚,他在齊州幾年,隻有在當地豪紳的宴會上用過幾次,沒想到遠在京都的家中竟能吃上鮮美的鱸魚!
婁燕婉看著二弟皺眉盯著那道魚膾,笑道:“二弟,你在齊州幾年,不知道口味是不是變了,這道菜可是母親特地命廚房給你做的!還有你嘗嘗這個連福肉海參,這是大姐姐給你帶來的!”
聽母親和大姐姐如此惦念自己,婁鶴筠又紅了眼,“叫母親和大姐姐費心了!”
一旁的婁玨垂下頭,掩蓋住了眼中的譏諷。
許氏隻管吩咐,哪會管求來這一條鱸魚有多不容易,還有他們的好大姐,不過是拿了幾條快變質的豚肉,卻說得好像這一桌子菜,都是她帶來的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婁三郎婁鳳鳴突然“呸”了一聲,然後惱怒地摔了一下碗筷。
許氏嚇了一跳,嗔道:“鳳鳴,你這是做什麼?”
婁鳳鳴將手拄在岔開的雙腿上,擰著眉頭看著那道魚膾,“母親,您自己嘗嘗,這魚什麼味兒!”
樓三郎被嬌慣壞了,也不分什麼場合,隻要他不開心,肚子裡的話就藏不住!
婁鶴筠不滿地看了一眼三弟,正想教訓他一句,卻被母親許氏給攔住了。
“好了好了,今天好日子,誰都不許給我動怒,惹我不高興!”
說著,她讓丫鬟給她夾了一筷子魚,捏著袖子將魚送入口中。
魚肉一入口,許氏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拿著帕子將魚肉吐了出來。
“的確不新鮮了!”
婁鶴筠剛剛已經吃過了,並沒有覺察哪裡不新鮮,複又夾了一筷子入口,仍然覺得魚肉沒有問題。
他哪裡知道,婁府人的嘴,早就被沐雲書給養刁了。
不僅魚不新鮮,幾道奶製品也沒有從前鮮香,婁鳳鳴氣得差點砸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