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敢相信沐雲書這樣心狠,不知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沐雲書又是怎麼對待欣兒的!
修逸剛剛看得真切,先生隻是把欣兒拉開,並沒有用力,是欣兒自己坐到地上去的。
他皺起小小眉頭,對婁鶴筠解釋道:“大人,先生沒有打欣兒,是欣兒不小心跌坐到地上去的!”
婁鶴筠知道這幾個孩子與沐雲書的關係都很好,當然會向著她說話,冷道:
“小小年紀就幫大人扯謊,這是德行問題,以後不管書讀成什麼樣,都不會有大作為!”
孩子還這麼小,婁鶴筠就給他扣上德行不好的帽子,沐雲書怎能願意。
她剛想替修逸解釋,就聽修逸不急不躁地回答道:“若明知道大人是錯的,卻不出言提醒,這更加不是君子所為!大人,有時候眼見未必如實,你不要被一葉障目!”
修逸小小年紀竟能說出這樣的話,著實讓婁鶴筠很驚訝,可事實擺在眼前,修逸就是再能說,在他心裡也是巧言善辯。
不過想到對方還是個孩子,婁鶴筠也懶得與他計較,隻不悅地掃了沐雲書一眼,“你若如此不公,以後就不必再來這邊看孩子,省得讓他們因你生了嫌隙!”
“夫君覺得怎樣是公平?隻護著你喜歡的,才是對的麼?”沐雲書絲毫沒有退讓地道。
就算再小心,婁鶴筠以及婁家人對欣兒的偏寵也遮掩不住,被沐雲書這樣說出來,婁鶴筠因心慌而變得惱羞成怒:“你胡說什麼!我隻是就事論事!”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裡響起了一陣“嗬嗬”的笑聲,婁鶴筠轉頭,正見一位白發老者笑吟吟走了過來。
“岑先生!”婁鶴筠有些驚訝,岑夫子的課應在上午就結束了,他為何還會在這兒!
這岑夫子就是婁鶴筠請的兩位夫子之一,在錢塘教了半輩子書,晚年被兒子接到京都養老,在家裡閒不住,便被他請到了濟民堂來。
他本不該過來後院的,但在前麵聽到兩個女娃娃爭執,就忍不住駐足聽了一會兒,見婁大人夫婦起了爭執,他這才走了過來。
“孩子們還有許多疑惑未解,老夫便多留一會兒。”
岑夫子解釋了一句,然後垂下頭去看婁鶴筠身後的婁欣兒,“小娃娃,你自己跟婁大人說,剛剛到底怎麼回事,你要是說不清楚,夫子幫你說也好,正好老夫在前頭花園散步是時候都瞧見了!”
得知岑夫子看見了事情的經過,婁欣兒的臉騰地紅了起來。
她把這多事的老頭在心裡罵了千百遍,最後不情不願地低聲道:“是……是我不小心跌倒了,跟先生沒關係……”
婁鶴筠整個人都愣住了,竟然是欣兒自己跌倒的,可剛剛她為何不解釋?她剛剛望著他時的表情,為何那麼委屈?
岑夫子似乎看出了婁鶴筠的疑問,笑著道:“幾個孩子誠實可愛,真是難得,老夫剛剛還聽到了兩個小嬌娃在辯論,婁大人可想知道她們在討論什麼?”
豆大個人還辯論,婁鶴筠根本不相信,但岑夫子的麵子不能駁,他還是恭敬地問道:“請夫子賜教。”
“不敢當,不敢當!”岑夫子擺擺手,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大人要不與老夫到前廳喝杯粗茶,是老夫從錢塘帶來的龍井。”
婁鶴筠也想問問幾個孩子的資質,點頭應了,臨走前將帶來的糕點遞到孩子們麵前:“拿去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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