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幾個孩子,許氏一臉怒意,“欣兒說得沒錯,必須得想辦法把那幾個孩子趕走了,現在就學會給欣兒刨坑,害欣兒丟醜,以後還不得把咱們婁府都吞了去!”
經曆了這麼多的事,婁鶴筠在許氏麵前總算清醒了下來,沒有再聽她的挑撥,而是轉頭看向婁欣兒,問道:
“你覺得修齊幾人害你,可若你能背誦出夫子教的文章,他們怎麼能害得著你?”
許氏見兒子矛頭竟轉向了孫女,不樂意地道:“不都說了欣兒病了,這兩日沒辦法專心讀書也是有的!”
婁鶴筠卻沒有被許氏的話乾擾,“啟蒙的文章不可能一兩日就能背誦通篇,你背不下完整的,背幾句來聽聽。”
婁欣兒很少見到爹爹如此嚴肅的表情,她緊緊抿著嘴角,做出隨時要哭的樣子,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你,你一句也不會背?”
“誰說她一句也不會!”許氏急了,給婁欣兒使了一個眼色,“我那日還聽你在讀詩,快給你爹爹背一篇!”
婁欣兒想了半晌,才委屈巴巴地開口道:“上,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山無棱……”
“夠了!”婁鶴筠失望地閉了閉眼,胸口的惡氣堵得他腦子陣陣發昏。
這種詩,夫子不可能教給這麼大點兒的孩子,隻可能是大人教的。
而能與欣兒接觸的,除了曼娘,便是母親。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絲迷茫,母親一直說雲書是沒規沒矩的商戶女,上不得台麵,配不上他,可她教出來的孩子卻那麼優秀,一個一無是處的人,怎麼會有這種能力!
反觀母親,她這都教了欣兒些什麼?
今日欣兒若能同修逸幾個一樣,完整將《千字文》背誦下來,怎麼會鬨出那樣的笑話!
婁鶴筠長長歎了口氣,肅容看著婁欣兒,“今日開始,你好好跟夫子讀書,不許再貪嘴耍懶,也不可以再找借口住到海棠院來!”
聞言,婁欣兒的臉色都變了,眼睛瞬間聚滿了淚水,“為什麼?爹爹不想要欣兒了麼?”
聽到這種以退為進的要挾,婁鶴筠腦海裡瞬間浮現出楚曼娘的影子。
“我是叫你用心讀書,這跟要不要你有什麼關係!你裝病不讀書就是不對,小小年紀,心思都用在什麼亂七八糟的上麵,我把你認回來,這婁家也不是你的!誰給你灌輸的這種思想!”
婁鶴筠口氣不由加重了一分,嚇得婁欣兒立即哭了起來。
“爹爹就我一個寶貝,舒雲院的東西當然都是我的,我為什麼要學那些東西?我又不去科考!我為什麼不能吃零嘴?祖母和娘親都說女孩子要富養!我不要和那幾個小乞兒待在一起,我不要!爹爹是壞人,你是壞人!”
婁鶴筠沒想到他隻是讓欣兒像其他幾個孩子一樣,她便這般不情願,竟還記恨上了他,瞬間明白為何沐雲書會區彆對待這幾個孩子。
沐雲書並不知欣兒是婁家血脈,在她眼裡幾個孩子都是一樣的,當然那些又懂事又上進的孩子更叫她喜歡。
他頭痛地按了按太陽穴,並沒有縱容婁欣兒,而是冷著臉喚來了幾個下人,讓他們立即將婁欣兒送了回去。
婁欣兒本不想回的,正想繼續哭鬨時,卻看到婁鶴筠滿眼失望的盯著她。
那沒有溫度的眼神瞬間讓婁欣兒覺得不寒而栗,嚇得她再不敢叫嚷,甚至悶著頭打起了哭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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