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峰的夫人跟著婁燕婉投了不少銀子,可這批貨卻遲遲未到,他覺著卜大人看他的眼神越來越陰沉了。
好不容易等著散了值,蔡弋德急急忙忙就離開了衙門,生怕撞上幾個上峰。
回去的路上,蔡弋德心情也是極為煩躁,坐著轎子,與轎外的長隨低語道:
“聚寶齋的那批東珠怎麼還沒有到,婁氏那蠢貨不會被人騙了吧!”
長隨知道老爺在心煩什麼,因為這事老爺沒少跟夫人吵架,若不是夫人懷了身孕,老爺估計又會把夫人打得出不了門了。
可他一個做奴才的,哪裡懂這些,隻能支吾道:“奴才聽說聚寶齋背後東家全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應不會因著這點銀子誆騙夫人吧!”
兩人正說話時,轎子突然一歪,蔡弋德的頭差點沒撞到轎子上。
他本就心煩,暴躁地吼道:“怎麼回事!轎子都抬不好麼!?”
轎夫立即停下轎子賠罪道:“老爺,實在對不住,適才有個瘋婆娘突然衝了出來,小的為了躲她才崴了腳!”
蔡弋德掀開轎簾往外看了一眼,的確見到不遠處有一男一女在撕扯。
兩人看上去應是普通百姓,女人手中抱著個包袱,像是要逃走,男人追上了她,拉住那包袱怒喊道:
“你這娘們兒還有沒有良心!俺辛辛苦苦在外頭掙錢,好不容易攢下這麼點銀子給我老娘看病,你竟然都要拿去貼補你娘家!你把銀子拿走了,俺娘怎麼辦?你快把銀子還俺!”
那婦人死命抱著包袱不撒手,哭道:“當家的,俺也沒辦法,我弟弟賭錢輸了,要是不拿銀子救他,那些要債的就會把他打死!你行行好,我就這一個弟弟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啊!”
兩人的對話傳到蔡弋德耳朵裡,讓他臉色巨變。
這實在很難不讓他聯想起自己的夫人婁燕婉。
聽說婁家欠了不少外債,他那不爭氣的小舅子把官也給丟了,如今房子賣了都沒能將窟窿補上,一家人擠在城西的一間破院裡,破落至極。
婁燕婉遲遲沒把貨款拿出來,莫不是接濟到娘家去了?
還是說生了彆的什麼私心,想把銀子都藏起來?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會不斷瘋長,蔡弋德心緒不寧地朝前麵爭吵的夫婦看了一眼,對身邊長隨說道:
“你最近注意一下夫人的動向,留意一下她每日都去哪裡,接觸什麼人,回頭報給我!”
“是,奴才回去就辦!”
之後的日子,蔡弋德的小廝就派人盯上了婁燕婉的行蹤。
其實婁燕婉並不經常出門,每日在府裡都是謹小慎微的,但因她懷著身孕,蔡母也沒有像從前一樣刁難她,畢竟蔡府子嗣凋零,能來這麼一個根苗太不容易。
因此蔡母眼不看為淨,很少再將婁燕婉招到跟前來。
婁燕婉空下來偶爾會去商會走走,再不就是去西城娘家看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舉動。
正當小廝以為是他們家老爺多慮了時,婁燕婉竟在一個下午悄悄出了府,坐著馬車匆匆朝城南去了。
小廝跟上後,發現婁燕婉的馬車在一個偏僻的巷子停了下來,這裡距離蔡府很遠,蔡府沒有產業在這邊,他實在不明白婁燕婉來這裡做什麼。
見婁燕婉下了馬車後進了一個院子,小廝不敢再跟,急忙命人將事情報給了蔡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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