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香囊是嚴守業送她的禮物,她寶貝的天天戴著,不承想竟然是她的催命符。
她想起嚴守業在張府時與沐雲書說的話,嚴守業說他會讓她瘋掉,然後將她關在院子裡自生自滅。
看來嚴守業不是說說罷了,他早就覺著她是拖累了!
若不是沐雲書揭開了嚴守業的真麵目,她早晚有一天會死在嚴守業手中,她欠沐雲書兩條命,怎麼可能還會心安理得幫爹娘來害她!
來到京兆府後,沐巧芳使了些銀子才被批準探監,之後跟著牢頭來到了嚴守業的牢房前。
牢房裡的人躺在地上,臉上血肉模糊的,若不是沐巧芳對他太熟悉了,根本沒辦法從相貌上認出這就是她的夫君。
牢頭朝牢房的方向啐了一口,對沐巧芳道:“這是死囚犯,犯的是奸殺罪,原則上是不準探監的,你快著點!”
沐巧芳臉有些發白,她剛剛已經聽說了嚴守業的罪名,說是奸殺了宋四夫人,因此被判了斬立決。
嚴守業根本不可能碰到宋夫人,這一定是那位小公爺安排的,皇城衛指揮使想要給嚴守業扣下這個罪名,他不可能洗脫得掉。
那小公爺竟為堂妹下如此狠手,她真的再一次被驚到了,不過路上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管得到什麼結果,她都能接受。
其實沐巧芳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嚴守業的罪名確實是墨歸的手筆,但宋夫人並非死於墨歸之手。
是張家人互相攀咬時,她被她的家人一把推倒,一頭撞在了牆壁的釘子上才丟了性命。
宋夫人既然死了,正好便宜了嚴守業,不然墨歸還想給他扣個更大的罪名,叫嚴守業這人渣嘗嘗千刀萬剮的滋味兒!
大概是聽到了聲響,嚴守業費力地抬起頭,朝門外看了過來。
見到竟是自己的妻子,他眼睛裡瞬間燃起了希望,瘋狂地朝沐巧芳爬了過來。
“巧,巧芳,你終於來了!”
嚴守業的聲音與從前完全不一樣,聽上去像是樹皮在地上摩擦時發出的聲音,估計是許久都沒有喝水了。
看到這樣的嚴守業,沐巧芳竟然不覺得心疼,隻覺得十分暢快。
果然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萬根針!
嚴守業現在的樣子,比吞一萬根針還難受吧!
見妻子怔怔看著自己不說話,嚴守業有些恐慌:
“巧芳,那天的話,我都是騙你堂妹的,是為了從她那裡幫你們把鋪子騙到手才那樣說的!我們多年夫妻,你定要信我,快把我救出去!”
他隔著木欄抓著沐巧芳的衣擺,仰著頭看著她:“水,巧芳,快去跟他們討杯水,我太難受了,快給我討杯水來!”
他說話的口氣如從前一樣,不是懇求,是指使,底氣就是他相信沐巧芳離不開他,他說的事,沐巧芳都會去做。
沐巧芳靜靜地看著嚴守業,忽然覺得十分的陌生,她與嚴守業同床共枕近十年,竟然從來都沒有看清過他!
一股寒氣從腳底鑽到心窩,沐巧芳想笑,可嗓子眼早已經被倒灌進去的淚水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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