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北丹番市的行首居然上趕著巴結大長公主府,說明在外邦人看來,大長公主的勢力不容小覷!
他這個皇帝,還真是難做啊!
景德帝沒有再理會餘月羲,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大長公主一眼,這才轉身離開了。
大長公主並不知曉東珠的事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見官家如此小題大做,連她的麵子都不給,心中也有些憋悶。
她與皇後也沒什麼好說的,官家離開後,便帶著餘月羲回了公主府。
回到府中的餘月羲怎麼想怎麼氣惱,皇伯伯怎能如此小看她?平時那哈仁行首像一條狗一樣的巴結她們母女,她吩咐他的事他們絕不敢忤逆!
皇伯伯越是不信她,她越是要證明自己,不就是不許他們售賣東珠麼,她幾句話就能解決了!
等她把這事辦成,是不是就為朝廷立了功?到時候知許哥哥也會對她刮目相看吧!
餘月羲越想越高興,衣裳都來不及換,坐著馬車就來到了番市。
番市,顧名思義,售賣外邦物件的坊市,對麵是京城人流最多的東市,街的這頭便是外邦人聚集的番市。
北丹人比較多也比較凶悍,番市的一半地盤都歸北丹人所有,管理北丹番市的商人頭目叫哈仁朔川,他的女兒叫哈仁娜。
餘月羲說的那兩個經常巴結她的,就是這兩位。
北丹地處混同江以北,那邊盛產皮子、香料和藥材,這一帶售賣的皆是這些。
還有幾戶售賣款式新奇的珠寶首飾,攤位邊都立著牌子,上麵寫著:收購東珠,價格詳談。
餘月羲瞥了那些牌子一眼,暗暗撇了撇嘴。
黃伯伯是不是弄錯了,北丹人自己還在收東珠,怎麼會將東珠大量售入大奉!沒準是被哪個讒臣給迷惑了!
哈仁朔川的鋪子便是個珠寶鋪,店裡擺放著以瑪瑙、水晶、琥珀為主的首飾,與大奉首飾的精致高貴不同,北丹的首飾隨性熱烈,另有一種美感。
不過餘月羲看了一圈,並沒在店裡看見東珠,也許真的像母親和門客們所說,皇伯伯有些過於疑神疑鬼了。
聽見店裡來了人,很快有人迎了出來,來人是個十八九的北丹姑娘,紮著一頭的麻花辮,頭上還戴著一個鹿皮帽子,透著不屬於大奉的野性美。
那姑娘看清來人後愣了一下,隨後立即熱情地笑了起來。
“羲和郡主!您竟然大駕光臨了?”哈仁娜用不是特彆熟練的大奉話招待起餘月羲,立即叫來店中夥計給餘月羲衝茶。
餘月羲漫不經心地四處打量了一圈,看向哈仁娜時,有著上位者看著下人的不屑。
她也沒有繞圈子,坐在了一張鬆木椅上,對哈仁娜道:“你父親呢?把他尋來,我與他有話說!”
“郡主殿下有什麼事也可以與哈仁娜說的!喜歡哪款首飾,我可以做主送與您!”
哈仁娜比其他同齡姑娘身上多了幾分成熟,不管麵對任何人都是遊刃有餘的。
可餘月羲顯然不滿意她的招待,臉色瞬間就沉了幾分。
“我來自然是有極其重要的事,若不叫你父親過來見我,那就算了,以後你們入城的各種稅收和手續,休想叫我母親幫忙周旋!”
“我不是這個意思!”哈仁娜忙攔住了準備離開的餘月羲,“郡主不要生氣,我這就去尋我阿爹!”
……
番市對麵街的鋪子裡,沐雲書和方蓉坐在窗邊,一直觀察著對麵的情況。
瞧見餘月羲進入番市,方蓉一臉的驚訝。
“羲和郡主怎麼來這裡了?難不成大長公主府與北丹人也有聯係?”
沐雲書飲了一口茶,輕輕搖了搖頭。
“官家已經起了疑,現在知道此事的人都避之不及,怎麼可能還會往上湊。”
“那……她不會給咱們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吧?”
“不會的,她改變不了什麼!”
沐雲書已經想到了餘月羲的來意,被嬌寵著長大的小姑娘,總以為自己有權有勢就能做到一切。
估計在北丹人心中,不過拿她當個樂子。
看了一眼對麵街上搭起的高台,沐雲書對方蓉道:
“不用去管她,繼續做咱們的事就好,請那些木匠儘快趕工,把我交代他們的東西做好,然後再雇傭些人手,在聚寶齋門前搭一座台子,仿照對麵的就好!”
方蓉眼睛一亮,雖然沒有想明白雲書具體的用意,但在北丹人對麵擺台子,定是要與他們叫板!
這就對了,北丹人用這種卑鄙手段坑害大奉人,一定要給他們一點教訓才行!
沐雲書與方蓉安排著下麵的計劃時,餘月羲也從番市裡出來,坐著馬車離開了。
她的馬車後麵跟著兩個人,不停地朝著馬車揮手,鞠躬,態度十分恭敬。
餘月羲朝後頭那對父女倆看了一眼,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商人的骨頭還真是輕,她不過嚇唬了他們幾句,就讓他們卑躬屈膝的,哪裡像是有圖謀的樣子!
餘月羲身邊的婢女小聲道:“郡主,哈仁行首送您的那顆東珠好漂亮!他說得沒錯,隻有您的身份才能配的上這樣的珠子,您戴出去定會叫彆人羨慕死!聽說這樣一顆東珠,現在能賣到近萬兩呢!”
“萬兩而已,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我皇伯伯也是,幾千百兩的東西,怎麼就能把大奉掏空了!怪不得娘說皇伯伯過於謹慎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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