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越說越難過,一臉愁苦地捶著胸口道:
“我早該拒絕了這門親的,是我丟不下袁家的門第,又舍不得蓉兒遠嫁,一直糾結到現在,這才惹下這麼大的麻煩!雲書,我瞧那袁夫人不是個好相與的,蓉兒不嫁,他們可能不會善罷,可蓉兒嫁了,我又怕她以後吃苦受委屈,這可怎生是好!”
林氏將自己帶入到方夫人的角色,想到昭昭遠嫁京城吃的那些苦,心就跟著抽痛了起來,也急道:
“按說結親是結兩姓之好,你們已經委婉的拒絕了,這袁家為何還要執意求娶?實在有些蹊蹺啊!”
這話讓方夫人瞬間睜大了眼睛,“晚娘,你不說我都沒有想到這一點,不是我覺得自己女兒不好,那袁家公子那麼好,實在沒必要在蓉兒身上費那麼多心思!他們到底圖什麼啊?!”
這是沐雲書最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她本以為袁家著急給袁三公子辦親事,可能是為了遮掩外室、小妾之類的荒唐事,可她叫阿泗查過袁三公子,這些事並不存在,那袁家又是為了什麼呢?
沉吟了半晌,沐雲書看向方夫人道:“舅母,您說錦詩姨母為了這件事跟您吵了一架,錦詩姨母與袁家很熟麼?”
方錦詩是方又堂的嫡親妹妹,便是方錦音的堂妹,論下來,沐雲書的確要稱她為姨母。
方夫人思索片刻後搖了搖頭:“錦詩夫家雖然是鈺穀關人,但我之前也沒聽說兩家多麼親近!”
“這就奇怪了,我聽舅母的意思,錦詩姨母似乎對這門親事比袁家人還上心,說起來,這親事成與不成,與錦詩姨母關係不大吧!”
沐雲書手指輕輕敲擊著木椅的扶手,是在發問,也是在努力地尋找著答案。
她之前沒有在袁三公子身上查到什麼問題,也許應該改變一下思路,去查一查其他的人。
“舅母,退一萬步講,這親事咱們不應,他們袁家也拿咱們沒有辦法!不若您帶著蓉兒先去廣昭寺小住幾日,袁夫人尋不到你,也無法提親,這幾日,我想辦法查一查袁家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查到原因,也許就能找出更好的應對之策了!”
沐雲書的聲音如冰玉相擊,乾淨清冽,明明不是軟語安慰,卻讓方夫人無比的心安。
她激動的點著頭道:“好,雲書,就按你說的辦,我今晚就帶蓉兒去廣昭寺!你若有什麼需要,與你舅舅說就是,他定會想辦法做到!”
若是去調查方錦詩,那就不能再用方家的人,以免叫她發現生出防備。
不過為了叫舅母心安,沐雲書也沒有拒絕,應下後便與林氏一起送走了方夫人。
方夫人離開後,沐雲書就尋來了羅三,打算讓他去碼頭雇幾個人扮成貨郎,跟在方錦詩和袁夫人身邊,看看能不能在她們身上找到線索。
羅三正打算離開,竟在門口碰到了墨歸。
袁朗在街上救下方蓉的事情已經在京城傳開了,阿泗得到消息自不敢對墨歸隱瞞,很快就將事情告知給了墨歸。
知道那日沐雲書與方蓉是一起出的門,墨歸怎還能坐得住,也顧不得身上的傷,急急出門來見沐雲書了。
一見麵,他就扶著沐雲書的肩膀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了一遍,擰著眉頭道:
“出門怎麼沒有帶童輝?可有被馬兒傷到?!”
沐雲書難得見到墨歸如此緊張的時候,眉眼瞬間就彎了起來。
“那馬兒不是衝著我來的,放心,我沒有受傷!”
說到受傷,沐雲書立即想起了墨歸背上的傷口,又斂眉道:“不是叫你好好養傷,不要亂動!?坐下讓我瞧瞧傷口是不是又裂開了?”
與葛老和吳嬸學了這麼久,沐雲書大小也是一位大夫了,伸手就要去檢查墨歸背後的傷。
想到那日沐雲書為自己上藥時的情形,墨歸立即按住了衣襟,紅著耳根擺手道:
“我答應過你會好好養傷,怎會亂來,你放心就是!”
上次昭昭走後,府醫過來給他診了脈,說他火氣太旺,叫他控製欲望,注意降火。
庸醫啊庸醫,這種事要是能控製住,他還是男人否!
避免再被阿泗那傻小子笑話,墨歸急忙拉住了沐雲書的手腕,一本正經地道:“我沒事,咱們說正事!”
沐雲書挑了一下眉頭,她給他瞧病,怎麼就不是正事了!?
不過蓉兒的事情的確很要緊,見墨歸臉色確實不錯,便也就沒有再堅持。
她幫墨歸倒了杯水,蹙眉道:“蓉兒的事情估計你也聽說了,舅母剛剛來尋過我,她說本想為蓉兒推了這門親,可袁家卻很是不滿,我現在懷疑,那日我和蓉兒遇到的事到底是意外還是袁家特意安排!”
“你是覺得袁家以這種方式逼迫方家同意嫁女?”
墨歸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雖然與方蓉沒什麼交情,但他知曉方蓉對於昭昭來說很重要,既然如此,他就不會坐視不管。
沐雲書點頭:“現在也隻是猜測,我隻是想不通,袁家和方錦詩想要促成這門親事,到底存了什麼目的?”
最讓她無法釋懷的是蓉兒前世死於難產的這件事,她真的害怕這門親事是一場陰謀。
墨歸仿佛看出了沐雲書的心事,溫聲道:“若是陰謀,他們定有所圖,我們想辦法誘出他們的目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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