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算什麼事!在皇帝心中,我竟還不如一個小畜生重要麼!?”
孔嬤嬤和賢妃也沒想到官家竟這般的在乎那隻貓兒,皆圍到了老王妃身邊,勸著她消氣。
賢妃幫老王妃端了杯熱湯過來,半跪在羅漢榻邊,將茶碗捧到老王妃麵前道:
“母妃消消氣,官家重情才會如此,想著一個生命就要沒了,任誰心裡也不舒服!”
孔嬤嬤埋怨道:“可不是,這昭慶殿下也真是糊塗,那貓兒本就病著,她怎能亂喂食物!官家那麼長情的性子,雪煙若是沒了,不知又要傷神多久!”
左老王妃是不滿景德帝丟下她去看一隻小畜生,可聽了孔嬤嬤和賢妃的話,也開始擔心起景德帝來。
“我都說那丫頭就是克星,煞神,官家就是不聽,遇了劫又能怪得了誰!”
賢妃眼底閃過一絲幽光,歎道:“哎,也許經曆了這件事,官家就不會再慣著昭慶殿下了,有時候縱容並不是一件好事。”
左老王妃因為紀家的事情,對賢妃已經冷淡了不少,但見賢妃乖順,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也就沒有再刁難她。
接過賢妃遞來的茶,左老王妃發現茶杯還燙著,賢妃給她敬茶時定是一直忍著痛,態度就又緩和了兩分。
“行了,你也彆跪著了,坐下說話吧!”
她吹了一口茶湯,道:“你們說的也沒錯,所謂吃一塹長一智,那貓兒若真出了事,也算給官家提個醒兒了!”
“是,是!”孔嬤嬤忙附和著:“出了這事,袁家的親事,官家定也不會再縱著皇後那邊胡來了!”
聽著左老王妃和孔嬤嬤的對話,賢妃暗暗勾了勾嘴角。
左老王妃以為袁二夫人三番五次的來拜訪她,是因為敬重她,其實不然,這袁家二房,一直是她的人!
紀家出事,她折了許多支持祁兒的人手,好在她手裡還捏著一些人的把柄,才能讓這些人繼續為她所用。
她知曉方錦音不願侄女遠嫁,所以才讓袁夫人求到左老王妃這裡來,簡單的一步棋,就能激化左老王妃和方錦音之間的矛盾,何樂而不為!
等方蓉成親後,她再想辦法讓袁家曝光孟萱的醜事,方家和方錦音就會徹底成為大奉最大的笑話!
方錦音,你讓我紀家淪落至此,我怎會叫你好過!
不過這幾天發生的事,的確有一點是超出賢妃的意料的,那就是那個剛回到京城的女醫官,裴淸憐。
她安插再官家身邊的小太監說,官家對這位女醫官很是看重,誇她有博施濟眾的赤子之心!
她還聽聞官家問海公公,將裴淸憐許給哪個兒子合適。
如今紀家已倒,再幫不上祁兒,她必須要給祁兒物色一個更好的幫手,這個裴淸憐就在合適不過!
聽聞老九和老六都對這個裴淸憐有意,這樣的姑娘絕不會願意屈居人妾,那單妙竹就實在顯得有些多餘了!
她正思索時,瞧見左老王妃抬起手指了指一旁的痰盂,她不敢讓左老王妃看出她心中的盤算,忙止住了思考,忍著惡心雙手將痰盂捧到了左老王妃麵前。
孔嬤嬤則是一邊給老王妃揉著腿,一邊對左老王妃道:
“您不忍方家姑娘錯失良緣,仁明宮那邊卻不領情,您就不該管她!老奴聽聞那方姑娘和袁公子情投意合,還互贈了信物,仁明宮那位若還攔著,說不準那方姑娘會跟袁三公子私奔了去!”
左老王妃聞言,揉著額頭的手頓了頓,挑起了略微鬆弛的眉毛,道:
“他們竟互贈了信物?!既已經如此,方錦音還有什麼可阻攔的!?”
賢妃怕這件事老王妃會撒手不管,忙附和道:“是啊,這事我也聽妙竹說過,妙竹與那方家小姐是有些交情的!”
左老王妃沉著臉將身子扭回了一些,對孔嬤嬤道:
“你去將袁夫人叫過來,若這件事屬實,老身定要給這對兒有情人做主,那女人再敢攔著,老身就叫世人瞧瞧她偽善的嘴臉!”
“是,老奴這就去傳!”孔嬤嬤應了一聲,急忙退了下去。
賢妃見目的已經達成,陪了老王妃一會兒後便想離開,左老王妃卻道:
“你就在這兒,等會若官家回來,也能做個見證!”
賢妃見無法從這件事中脫身,隻能點頭道:“是,臣妾聽母妃的!”
……
另一邊,景德帝來到太醫院時,果見雪煙猥在籠子的角落,已經虛弱得不成樣子。
海公公今日不當值,就提前來了一步,瞧見雪煙的樣子,不停在一旁抹著眼淚,見景德帝過來,他扁了扁嘴,都忘了給景德帝請安,哽咽道:
“官家,小家夥怕是不行了,要不讓老奴帶回去吧,最後的日子,老奴想瞧著它!”
景德帝心裡本就難受,瞧海公公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道:
“什麼最後的日子?就確定醫不了了麼,昭慶到底給它吃了什麼?!”
海公公聞言,心裡一突突,忙不迭跪了下來。
“官家,不關昭慶殿下的事,是老奴,那小零嘴兒是老奴喂給雪煙的!”
看著毫不猶豫跪倒在地的海公公,景德帝眼睛瞬間虛了起來。
好一個昭慶啊,海公公這樣的老油條居然會幫她攬罪,看來他真的小瞧了這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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