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笑鬨在一起,沐雲書和方蓉彎著眉眼瞧著他們,隻覺著頭頂的山被他們合力移開,天是藍的,風是清的,一切都很是美好。
待他們正要登上馬車時,迎麵又走來了一輛馬車,馬車停在宮門口,一個婢女扶著一名穿著杏色衣裙的女子從車上走了下來。
見到這個女子,沐雲書不由停下了腳步。
方蓉也回頭看了過來,驚訝地低聲道:“是祁王妃……她的氣色好像不太好!”
祁王妃樣貌的確不算出挑,但樣子溫和,看多了便覺著很舒服,後來用了保信堂的玉容脂,膚色好了不少,整個人的精神頭也足了起來。
可今日再見,方蓉竟覺得她好像憔悴了許多,連之前的精神頭都沒有了。
見到這樣的單妙竹,沐雲書本舒朗的眉倏地皺了起來,低聲對方蓉道:
“你們先上車等我一下,我與祁王妃說兩句話就來!”
方蓉心情複雜,祁王妃是賢妃的兒媳婦,她怕祁王妃會幫賢妃對付雲書,便囑咐道:
“那你小心,她說什麼,你也彆太往心裡去,也許是賢妃又生的主意!”
已經爬上馬車的方淩挑起車簾,遠遠看了單妙竹一眼。
其實他很久前就見過祁王妃,那時候她還沒有嫁入祁王府,在她父親治理的縣城中為百姓派粥。
印象裡,她是個極愛笑的女子,可眼前這個衣著華貴的女子卻與他印象裡的那個人無法重合了。
“我之前遇見過祁王妃幾次,她父親是個好官,那樣規矩的人應該不會教出太差的女兒,不過蓉兒說得也對,有防備總是好的!”
墨歸並沒有像兩人一樣勸說沐雲書小心,他知道沐雲書自己有分寸,隻溫聲道:“想去就去吧,我們在車上等你!”
沐雲書點了一下頭,帶著寶珠快步朝單妙竹的方向走了過去。
單妙竹見到她,嘴角向上彎了彎,這樣的動作竟導致她的唇瓣裂開了一些小口子。
但她並沒有因為疼痛讓自己的表情有什麼變化,因為她不想讓沐雲書替她擔心。
她溫聲道:“還真是巧,竟在這裡遇見你了!我聽聞了袁家的事,沒想到袁三郎竟是那樣的人,大家都在說他被打,是罪有應得……”
不知是不是太久沒有說這麼長的話,說到最後,她喉嚨就乾癢起來,她咽了一下口水,才堪堪忍住,沒讓自己咳嗽出來。
沐雲書哪能看不出她的異樣,拉著她走遠了幾步。
綠屏見兩人離開,想要跟上,寶珠卻笑著衝到了綠屏麵前,指著她的發簪笑道:
“姐姐,你這發簪真好看,在哪裡買的?”
綠屏的視線被擋住,忍怒扶了一下發簪道:“這可不是買的,是王爺賞我的,不是什麼人都能得到的!”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雖然她與寶珠同為奴婢,可她早晚會成為王爺的妾室,怎麼可能與寶珠這樣的奴才稱姐道妹,說不準寶珠的主子以後還要叫她一聲小嫂嫂!
可寶珠卻好像看不出綠屏的嫌棄,隻拉著她問東問西,讓她沒有辦法去打擾小姐跟祁王妃說話!
沐雲書將單妙竹拉遠後為她診了脈,察看了一番便皺眉道:
“先不說彆的,我叫人給你送去的香囊,你沒有換麼?你的脈象怎麼這麼虛?”
單妙竹苦笑著垂下了眸子,低聲道:“我若好好的,母妃定會想旁的辦法對付我,與其日日擔驚受怕,不如知曉自己得了什麼病,也就沒那麼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