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越想越多,越想越怒,憤然起身對綠屏道:“你好生歇著,本王去看看單妙竹!”
連句王妃都沒有喚,祁王起身便大步踏出了帳子。
他沒有看到,身後的綠屏悄然勾起了嘴角,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祁王來到單妙竹所在的帳子時,竟發現裡麵站了不少人。
有昭慶,有母後身邊的常嬤嬤,還有方家姑娘。
是心虛的知道會被他責備,所以找來這麼多人為她撐腰麼?
祁王冷笑了一聲,還沒有見到人便冷嗬道:“單妙竹,你還有臉躲,看看你乾的好事!”
他絲毫沒有顧及單妙竹的顏麵,進來就是一頓斥責。
守在單妙竹身邊的沐雲書聽到這聲怒吼,皺眉朝祁王看了過來。
她掖了一下單妙竹的被角,不悅道:“皇嫂她現在很虛弱,七皇兄不要大呼小叫的,會驚到她!”
祁王被氣笑了:“她害怕被驚到?那她有沒有想過屏兒,有沒有想過屏兒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被驚到?不要以為裝作不舒服本王就不會追究,從前本王就是對她太過縱容,讓她連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單妙竹現在隻能算暫時脫離了危險,可她肺中嗆進了不少的水,身上一直在發熱,人也渾渾噩噩,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情況並不樂觀。
沐雲書沒想到,祁王回來後連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有的隻是猜忌和指責,若七嫂聽到了這些話,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前世七嫂被左小翎等人害死,祁王心痛到大病不起,難不成一定要等到失去後,才懂得離開的人有多麼珍貴麼?
她心疼得心口發堵,氣憤地道:
“祁王殿下,你哪隻眼睛看到七嫂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她被綠屏拉進湖中,險些丟了性命,你不問她現在怎麼樣了,竟為一個侍妾如此懷疑她、羞辱她,你可還記得她是你立誓相護相守的妻子!”
祁王被沐雲書逼問得滿臉漲紅,可他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單妙竹,見她雙目緊閉,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完全不似綠屏那樣驚恐狼狽,根本不信她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且綠屏為何要拉她入水?綠屏懷著身孕,她難道不知落水後會小產,那可是他的長子,綠屏何苦要這樣做!
就算單妙竹不在了,綠屏也不可能被抬為正妃,她沒有傷害單妙竹的理由!
可這畢竟是祁王府的家醜,他實在不想跟沐雲書爭辯,便沉著臉對沐雲書道:
“祁王府的事情與皇妹沒有關係,皇妹為何總是喜歡多管閒事?幫單妙竹害死本王的孩子,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給本王讓開,本王要帶王妃回府!”
單妙竹還發著低熱,沐雲書怎放心讓祁王這樣帶她離開,她氣道:
“祁王殿下心是瞎的,眼睛也看不見了麼?七嫂這個樣子如何能回王府?她剛剛險些丟了性命,祁王殿下可知她現在求生的意誌很薄弱,隨時都可能出事,你這樣傷害她,不信任她,叫她如何撐得下去?”
沐雲書從未生過這樣大的氣,她覺著自己似乎在對牛彈琴。
她在救單妙竹的時候其實是很凶險的,她能感覺到,妙竹沒有那麼強烈的求生欲望,若非她一直在旁提起她的父母,她很有可能不願再睜開眼睛了。
沐雲書想起單妙竹小心翼翼關心著每一個人的樣子,心中酸楚無比,這樣一個隻會把苦往自己肚子裡咽的姑娘,為何會被她心愛之人這般誤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