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書轉頭看了蕭澤玖一眼,她發現九哥的腦子並不糊塗,可不知為何一遇到裴淸憐的事情,他就失了判斷。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她也朝綠屏逼近了幾步,冷道:“還不快說!”
沐雲書淩厲的氣勢讓綠屏心尖一抖,縮著脖子忐忑地道:
“兩位殿下明鑒,妾身也沒想到……沒想到熙嬤嬤會做出這種事來!妾身不過是發現她手腳不乾淨,懲治了她一番,誰料這刁奴竟仗著是您送來的人,不服妾身的懲罰,還揚言會叫妾身後悔!妾身要是知道她竟然敢用這種方式來報複,哪裡敢招惹她!妾身是真的後悔了,即便發現這老奴偷了王妃的物件,也不該罰她的!都是妾身的錯!”
若不是場合不對,沐雲書都要為綠屏鼓掌了,膽子大,有野心,怪不得不甘屈居人下。
“你是說這火是熙嬤嬤放的?”沐雲書冷冷問。
綠屏跪在地上,將頭埋了下去,顫著聲音道:“妾身知道殿下會動怒,可妾身不能說假話啊!”
蕭澤玖不可置信地看了沐雲書一眼,是皇妹的人害死了七嫂?怎麼會是這樣?
他急聲對綠屏問道:“你可有證據?”
綠屏忙不迭看向身後下人,讓下人將熙嬤嬤的細軟拿了過來,又對蕭澤玖道:
“下人都可以為妾身作證,妾身本已經將那老奴關在了柴房,可那老奴竟偷跑了出來,不知是因收拾贓物的時候太慌張,打翻了燭台,還是故意泄憤,她竟將王妃的院子給點燃了,若不是下人在她逃跑時抓住了她,妾身也不敢相信她竟有這樣的膽子!”
綠屏並不怕熙嬤嬤不承認,昭慶殿下身邊的嬤嬤,八成是與她一起從隴西過來的沐家奴才,一個下等奴才,有誰會相信她的話!
把她帶過來,她怕隻會叫嚷讓昭慶殿下救她,這樣更好,更能證明是昭慶殿下縱得奴才無法無天,這才惹下如此大的禍事!
下人領命,很快就將熙嬤嬤押了過來,嬤嬤頭發散亂,形容很是狼狽,她看著前麵滾來的濃煙,心中又急又怒,看到沐雲書後忙道:
“殿下,是這個惡婦要害祁王妃!她誣陷老奴傷了王妃,將老奴關了起來,老奴怕她對王妃不利,想要給您報信才從柴房裡跑了出來!殿下,旁的先不說,先救救王妃啊!”
熙嬤嬤也沒有想到,那沒關緊的柴房門,竟是屏夫人的圈套!
真不敢想象,若是沒有昭慶殿下的看顧,祁王妃會被這賤妾欺負成什麼樣!
她恨得牙根直癢,可最關心的並不是自己的處境,而是祁王妃。
“人贓並獲,熙嬤嬤居然還能倒打一耙,還真是有恃無恐!”
綠屏做出一副悲憤交加的樣子,怒視著熙嬤嬤,暗諷她在證據麵前還在抵賴,就是仗著沐雲書的勢,欺負她這個弱女子!
“九殿下,求您明察,下人是在府外抓到熙嬤嬤的,許多百姓都瞧見了,皆可為妾身作證啊!”
蕭澤玖皺緊了眉,若說相信,他當然是更相信皇妹的,皇妹怎會派一個信不過的人來照顧七嫂!
可熙嬤嬤的行囊已經被拿過來了,裡麵全是貴重的珠寶首飾,就算叫大理寺或是京兆府的人來查,這些證據也隻會對這位老嬤嬤不利。
綠屏指著下人帶過來的贓物哭道:“九殿下,妾身還在這嬤嬤的行囊裡發現了迷藥,已經用了大半,她不僅偷竊了王妃的物件,還不知用這迷藥做了什麼惡事,也不知道王妃一直昏迷不醒,與這迷藥有沒有關係!”
院子裡倒了火油,估計這會兒王妃已經燒成了黑炭,就算大夫想查,也查不出什麼!
這些證據都對她有利,不管誰來查,都不會相信一個老奴的話而不相信她這個王府夫人!
沐雲書看著惺惺作態的綠屏,走上去,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你謊話連篇!”
話音一落,又是一巴掌接了上去:“這一巴掌,打你陰毒害主!”
接連又是兩聲響,沐雲書怒視著綠屏,冷道:“這些是替我自己打的,誰給你的膽子陷害本宮!”
綠屏瞬間被打懵了,臉頰都腫了起來,她怎能想到,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昭慶殿下竟還敢動她,她可是懷了祁王殿下的骨肉啊!
她滿眼委屈地看向沐雲書,捂著自己的臉頰哭道:
“妾身怎敢陷害殿下,這件事關乎王妃性命,就算殿下打死妾身,妾身也不敢隱瞞真相!”
她這樣子,好像是沐雲書惱羞成怒,想要用身份逼她改口一樣。
“不敢隱瞞真相?”
沐雲書冷眸從綠屏臉上掃過,拿著帕子擦了擦手。
“你要好好記著你現在說的話,然後一字不差地講給你家王爺!”
綠屏腦子有些懵,不明白沐雲書為何會提起她家王爺。
王爺去了齊州,半月後才能趕回來,到時候案子已經落定,王爺隻會相信官府調查出來的結果,就算有氣,那也會算在沐雲書頭上!
她正疑惑時,竟聽到回廊的方向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她心下一慌,下意識抬頭看去,就見一個身形瘦削的男子出現在不遠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