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她濕紅的眼眶後,不禁暗罵了自己一聲禽獸。
她如今還未跟裴玄和離,他也不曾給她名分,如何能這般欺負她?
若今日他真的不管不顧要了她,確實能得到一時的歡愉,而他也會徹底失去她。
謀了四年,從奪嫡的腥風血雨裡殺出來,為的可不是一響貪歡。
他要她餘生都伴在身側,與他並肩前行,攜手到老。
“對不起,我剛才失控了,你彆惱我好不好?”
說完,他閉著眼幫她攏好敞開的衣襟,重新為她係上衣帶。
不敢再放肆,他老老實實的後退幾步,與她保持了半丈的距離。
雲卿側過身,視線落在上次被裴玄羞辱的圓桌前,有些無地自容。
透過虛幻的光影,她隱約看到裴玄站在那裡朝她冷笑,罵她是蕩婦。
她原本泛紅的臉瞬間蒼白了下去,身子也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蕭痕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見她情緒突然激動,順著她的視線朝那圓桌望去。
想起那日裴玄欺負她的情景,再結合剛才發生的……
他與那畜生又有何區彆?
“是我的錯,你彆輕賤自己,這世上沒有比你更美好的女子了。”
說完,他有些苦澀的閉上了雙眸。
雲卿收回視線,偏頭朝他望去。
“你可知我剛才見了誰?”
蕭痕一愣,緊抿著薄唇沒有回應。
雲卿也不催他,又繼續開口:
“慶國公夫人為了拉攏兵部左侍郎給自己兒子鋪路,要將府裡的庶女許給那個老頭,
可這庶女心有所屬,不甘心就這麼被嫡母毀掉一生,於是求到了我這裡,
正好,我要拉著慶國公府為我的尊嚴與臉麵陪葬,這樁聯姻我攪定了,
剛才我見的那個少年是我二妹妹的心上人,家住城外一小山村,祖上都是靠打獵為生,
你知道他最讓我佩服的是什麼嗎?他可以為了愛情與強權對抗,他甚至做好了與二妹妹私奔的準備。”
說到這兒,她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攥住了男人身前的玄色衣襟,帶著一股子咬牙切齒的味道。
“咱們也曾朝夕相處,彼此暗生情愫,可我怎麼就沒見你為我爭取過一回?
你該知道,我父親隻有我一個女兒,他擔心自己命不久矣,才匆匆將我許給裴玄的,
你若肯去府上見我父親,誠心向他求娶,我父親必歡歡喜喜的答應,咱們又何至於錯過?
可結果呢?你不辭而彆,未曾留下隻言片語,我窺探不到你的心意,拿什麼去等你?
說啊,我該拿什麼去等你?”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吼的。
蕭痕睜開眼與她對視,艱難的回道:“當年我與庶弟奪權,過程十分慘烈,
若那個時候去侯府求娶你,勢必會將你也卷入危險之中,我賭不起。”
雲卿笑了起來,緩緩鬆開他的衣襟,搖著頭與他拉開距離。
“所以你對我的感情,遠遠不及那少年對二妹妹的感情,因為愛一個人無需權衡利弊,
就拿他們來說,寧願身敗名裂雙雙赴死,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對方各自嫁娶,
可你呢,冷眼旁觀,任由裴玄設計娶了我,
如今你與我糾纏,或許更多的是不甘,根本就無關情愛,
哪天你得到我了,就會覺得索然無味隨手可棄,而等待我的,將是萬劫不複。”
蕭痕下意識往前跨了一步,試圖跟她解釋。
皇室奪嫡與世家爭繼承權不一樣,兩者的凶險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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