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玄兒福大命大,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
春熙堂。
雲卿也收到了裴玄重傷昏迷,被遣送回府的消息。
她怔怔地坐在梳妝台前,眯眼注視著銅鏡裡精致的麵容。
青蘭正在為她挽發,見她沉默不語,輕聲勸道:
“餘伯特意交代過,那些殺手有分寸的,您放心,裴玄死不了。”
雲卿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
“我倒不是擔心他的生死,而是感歎人與人之間的區彆,
四年前,我不顧性命的去護一個陌生男子,四年後竟然……”
竟然對自己的夫婿下了死手。
裴玄一旦廢了胳膊,前途也就跟著毀了。
即便他還能在朝堂上行走,也隻能做個掌控不了實權的文官。
這對他來說,比死了還痛苦。
青蘭知道她在想什麼,笑著調侃,“姑娘這是心疼了?不舍了?”
雲卿冷嗤出聲。
“你想多了,這才哪跟哪?裴家欠我的,我要全部都拿回來。”
青蘭將金簪插進她的發髻之中,拿起眉筆準備為她畫眉。
雲卿見狀,下意識伸手攥住了她的腕骨,朝她搖了搖頭。
“今日素淨點吧,等會還要去前院看望世子呢,
若讓徐氏瞧見我精心打扮了一番,怕是又得發癲,
我雖然無懼她的怒火,但她吵吵鬨鬨的,就挺煩人。”
青蘭笑著點頭,便沒再為她上妝。
“您說得對,昨日咱們讓她栽了那麼大一個跟頭,
她滿肚子怒火沒處發泄呢,可彆撞她槍口上去了。”
雲卿鬆開她的手腕,“是這麼個理,你回頭去問問餘伯,
買凶伏擊的痕跡都處理乾淨了沒,可彆讓裴玄抓住什麼把柄了。”
“是。”
…
同一時刻。
皇宮,勤政殿。
身穿玄色龍袍的蕭痕懶懶地靠在龍椅內,眯眼注視著禦階下的文武百官。
“諸位愛卿還有何事啟奏麼?”
內閣幾位重臣對視了一眼,最後禦史大夫從列隊裡站出來。
“陛下,老臣有一事上奏。”
帝王輕啟薄唇,淡聲吐出一個字,“說。”
禦史大夫躬身開口,“當年高祖皇帝雍州起兵,救百姓於水火,
麾下第一戰將雲毅勇猛睿智,為南蕭建朝大業立下了汗馬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