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兒,卿兒……”
耳邊響起太妃的呼喚聲,拉回了雲卿恍惚的思緒。
“啊?姑母剛才說什麼?”
太妃蹙眉凝視著她,“你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雲卿搖了搖頭,扯出一抹牽強的笑。
“姑母剛才說的,侄女都記下了,等回去後我再探探三房的底,
若他們真的手腳乾淨,不曾做過觸犯律法的事,我便考慮請封三叔襲爵。”
話雖這麼說,但心裡卻不這麼想。
三叔比二叔有城府,雲瑤比雲月有心機,若讓三房父女得了勢,她在雲家還有什麼話語權?
如果最後隻能在這兩房選其一,她寧願扶持二叔,至少能拿捏得住。
太妃拍了拍她的手背,歎道:“姑母也是為著永寧侯府著想,你彆怨我,
二房的嫡女不爭氣,如今被遣送出京,日後無法獲取聖寵為家族謀利,
排除二房,就隻剩下三房了,加上他們有個心思通透的女兒,甚好。”
雲卿點點頭,附和道:“我知道姑母是為了永寧侯府的前程才做出這般決定,侄女又怎會怨您呢?
您放心,在我離京之前,一定會安頓好侯府事宜,不讓雲氏就此敗落。”
太妃滿意點頭。
姑侄倆一聊就是一個多時辰,眼看到了午膳的時間,太妃留她用膳。
可經曆了慈安宮那一遭以後,她的心緒到現在還未平複,哪有心情留膳?
“今日早晨我收到了雅雅的請帖,她邀我去大長公主府敘舊,
我答應她晌午出了宮便過去,姑母總不能讓我失信於人家吧?”
說完,她朝她吐了吐舌。
太妃不禁失笑,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
“你呀,還跟三年前一樣,就愛在我麵前撒嬌。”
說完,她擺了擺手,像是趕蒼蠅似的。
“去吧去吧,省得我下廚招待你。”
雲卿咧嘴一笑,“那侄女就先跪安了,姑母保重身子,改日我再進宮來看望您。”
太妃笑著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囑咐道:
“你有空去三房多提點提點瑤兒,永寧侯府的興盛,就靠她支撐了。”
雲卿微微斂眸,躬身應了句‘是’。
走出永安宮正殿,站在高高的漢白玉石階上遙望這座經曆滄桑的皇城,心漸漸坍塌了一角。
她知道,這塌的地方,永遠也補不回來了。
除非她畫地為牢,將自己困在這深宮,全了這一世的情。
可她有那個勇氣與眾多妃嬪共享一個他麼?
如今她尚有幾分姿色,能吸引他駐足停留。
哪日容顏老去,失了他的寵愛,她又該用什麼方式度過這漫長而孤寂的一生?
裴玄不過是納了個妾而已,她還不曾對他動心呢,便覺得窒息。
他以後注定三宮六院,而她又愛慕著他,叫她如何忍受這種‘共享’?
罷了,放過自己,也放過他吧。
碧湖泛舟,寄情山水的日子不香麼?
又何苦困在這深宮之中,與無數女人爭那微薄的聖寵,最後兩看相厭呢?
美好的回憶就該一輩子珍藏在心,永遠也彆去觸碰。
她隻需默默的愛著他,看他將這天下治理得海晏河清便好。
走出宮門時,她又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高牆瓦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這個地方,以後還是少來為好。
候在宮外的青蘭青葉迎了上來,見自家姑娘回頭盯著那宮牆發呆,忍不住詢問:
“姑娘,看什麼呢?”
雲卿緩緩收斂飄忽的思緒,轉身笑道:“沒什麼,隻不過感慨這裡麵住著的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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