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緩緩閉上雙眼,靜默片刻後,一字一頓道:“不用驗證,我確定那就是我弟弟。”
從見到雲錚的第一眼開始,她就覺得那個少年似曾相識,可一直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如今撥雲見日,她才恍然大悟,那少年的眉眼輪廓與父親有幾分神似,她從他身上看到了父親的影子。
名字可以造假,但長相不能。
蕭痕隻在玉品坊見過雲錚的背影,並未瞧見他的正臉,自是不知這些。
如今見她如此篤定,他也不再質疑。
是不是侯府血脈又如何?隻要能成為她的靠山,他都樂意扶持。
“還有一個法子可以證明。”餘掌櫃突然開口道。
雲卿下意識垂頭朝他望去,“什麼法子?”
餘掌櫃頷首道:“您還記得前段時間讓屬下調查給夫人接生的產婆麼?”
雲卿點點頭,“記得,可她不是已經死了數年嗎?”
“人是死了,但十八年前夫人醒來得知小世子已經掩埋後,曾問過產婆孩子長什麼樣,
當時產婆簡單描述了一下,還提供了一條線索,說世子後頸有個弧形胎記。”
雲卿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她急忙從帝王懷裡掙脫出來,起身就往外麵衝。
蕭痕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腕骨,蹙眉問:“你火急火燎的準備去哪?”
雲卿脫口道:“京兆府,我現在就要去京兆府見他。”
雲錚是昨天關進去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刑,吃了多少苦頭?
她現在迫切的想要見到他,確認他是否請安。
蕭痕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提醒,“京兆府晚上不允許探監,你這樣去見不得他的。”
“那我去南陽侯府找我表兄,他是京兆府少尹,應該能通融通融。”
說完,她開始掙紮起來。
皇帝陛下直接氣笑了。
他就站在這裡,她眼瞎嗎?居然還想著去找彆的男人幫忙。
餘掌櫃向來懂得察言觀色,見帝王沉下了臉,急忙開口道:
“還請陛下周旋一二,讓我們去京兆府大牢見雲錚公子一麵。”
雲卿微微一愣,後知後覺自己說錯了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這也不能怨她呀,誰家遇到麻煩事會第一時間找聖上幫忙?
剛才一時情急,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表兄,好吧,這確實挺傷人的。
“陛下……”她小心翼翼的攥住男人玄色衣擺,左右搖晃起來,“您幫幫臣女好不好?”
蕭痕哪受得了她這嬌嗔模樣?俊臉上的冷意漸漸消散。
“僅此一次,下回再越過朕去找彆的男人,你就彆來求朕。”
雲卿抱著他的胳膊咧嘴一笑,“知道啦,咱們趕緊走吧。”
“……”
蕭痕任由她拽著往前走,眸光漸漸柔和下來。
他的姑娘,以後若有娘家兄弟撐腰,便再也不是無依無靠的孤女了。
茶樓外,借著女暗衛攙扶雲卿登車的間隙,蕭痕悄悄喚來了冥起。
“你先行一步去打點好京兆府上下,叫他們彆泄露任何的風聲。”
冥起躬身應是。
蕭痕又斟酌了一下,補充道:“去看看那少年後頸是否有弧形胎記,無論結果如何,都及時回稟。”
“屬下遵命。”
目送冥起隱入黑暗之中後,他這才轉身上了馬車。
雲卿低垂著頭靠在廂壁上,雙手不斷地絞著帕子,看得出來,她心緒不寧。
蕭痕在她身側入座後,緩緩伸手將她撈進懷裡。
“相信自己的感覺,你若認定他是你弟弟,那他就一定是。”
雲卿慢慢放鬆緊繃的身體,如同一汪春水癱軟在了他的臂彎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