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我家姑娘說她願意遊說將軍生前的親信扶持您,還請您移步至雅香閣。”
不等裴玄回應,站在床邊的徐氏率先開口嗬斥道:“誰稀罕她那點人脈,讓她滾去郊外的彆院。”
立在門外的冬杏沒動,耐著性子等待著裴玄的決定。
良久的沉默過後,裴玄還是放下了可笑的尊嚴,決定去見沈氏一麵。
“滾去告訴她,我稍後就到。”
“是。”
徐氏有些詫異的望向兒子,失聲問:“你,你怎麼能向她妥協?難道你真的要將她留在府中膈應人嗎?”
裴玄陰沉著臉與她對視,冷幽幽的問:“不向她妥協,你能幫我建立起軍中的勢力嗎?”
徐氏一噎,悶氣堵在胸口,脹得她渾身難受。
“既,既然沈氏都能留,那福嬤嬤是不是也……”
不等她說完,裴玄直接冷聲打斷了她,“那老刁奴沒有什麼價值,犯不著為了她跟雲卿魚死網破,
你們帶人去綁架她在先,如今落入了她手裡,要殺要剮都是理所應當的。”
“……”
徐氏脫口就想說出柳家莊的事,可對上兒子那雙陰鷙的眼眸後,又堪堪將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
要是讓兒子知道她買凶殺人,觸犯律法,捅出了更大的簍子,他說不定會直接砍了她。
也罷,犧牲福嬤嬤就犧牲福嬤嬤吧。
她一死,柳家莊的案子就徹底成了死局,姓雲的那賤民永遠也洗刷不掉身上的罪名,隻能被問斬。
“好,好吧,娘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裴玄掀開被子下地,視線掃過綁在身前的右臂,眼裡的陰鷙越來越濃烈。
“裴韻那邊安排得怎麼樣了?可有送去玉春樓?”
徐氏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壓著聲線道:“雲氏派了不少人保護她,我這邊一動,她那邊就會收到消息。”
裴玄微微眯眼,眉宇間閃過一抹森冷的殺意。
“那就將府裡所有可疑的人全都除掉,然後再悄悄將她送去玉春樓。”
話落,他將隨從石岩喊進來,讓他調出所有的暗衛清理國公府的門戶,但凡可疑的,一個不留。
“我倒要看看這裴家究竟誰說了算。”
“……”
…
永寧侯府。
雲卿坐在窗前,手裡拿著一塊天青色的布料在縫製。
眼看天色就要暗下來,她緩緩停下手頭的活計,探頭問廊下的青蘭:“阿錚還沒回來嗎?”
青蘭搖了搖頭,“沒呢,姑娘不必擔心,有餘掌櫃陪著他,他不會有事的。”
雲卿抿了抿唇,收回腦袋繼續縫製手裡的衣袍。
可剛穿兩針,心裡那股浮躁感又湧了上來,這一走神,針頭便紮進了指腹,疼得她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