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塘的瞳孔猛地一縮，下一刻眼角餘光就瞥見，楚言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我知道你現在說不了話，不過我也沒打算聽你說。
用刀插穿你呢，主要是兩個原因。
一你再怎麼說，也是天心上師，我不想讓你有機會翻盤，所以現在加重你的傷勢，是最正確的選擇。
至於第二點嘛，你剛剛用眼睛瞪我，讓我不太開心。”
說到這裡，楚言轉頭朝季風塘望去一眼。
“其實你不需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畢竟我沒有求你進來對不對。
而且更重要的是，今天明明是你偷襲的我，現在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瞪我，你覺得有意思？
就目前這種情況來看的話，我最聰明的做法，應該是直接斬了你，免得出現什麼意外。
不過我沒有這麼做。
你猜為什麼？”
楚言的嘴角揚了揚。
這一次他停的時間有點久，像是為了讓季風塘去思考一下剛剛自己說的那番話。
過了好一會兒，楚言才再度開口。
“你說你是在國教大選的時候注意到的我。
其實在國教大選的時候，也有一個人讓我注意到了你。
然後呢，那個人在臨死之前，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哈，你的眼神變了。
看來你知道那個故事是什麼內容了。
你也知道給我講故事的人是誰了。
不錯，那個人叫——姬狂神。”
季風塘此刻的生機在不斷流逝。
對抗這凍氣和死氣，就目前而言，唯一的手段，就是雄渾的血氣。
可惜的是，季風塘不是楚言，他沒有。
於是現在，他可以清楚感覺到，死亡正在一點一點逼近自己。
而死亡其實對他來講，並不是多麼恐懼的事情。
畢竟一個人要是虧心事做多了，那麼對於報應啊什麼的，接受起來也就比較坦然了。
現在讓季風塘耿耿於懷的，是這種死法，實在是太憋屈、太叫人委屈了。
這分明就是陰溝裡翻船！
季風塘甚至覺得，自己現在就算是死，也是被活活氣死的，被鬱悶死的。
於是在楚言來到這寶藏空間後，他就死死瞪著楚言。
他恨不得將畢生所有的怨念，都彙聚在這一雙瞳孔裡，把楚言給活活盯死。
不過在聽見楚言說到“姬狂神”這三個字的時候，季風塘的身子，猛地不受控製，微微一顫。
這一瞬間，仿佛是內心最深處被封閉的秘密，被人撬開了一條縫隙一般。
而這小幅度的顫抖，自然沒有逃得過楚言的眼睛。
楚言重新坐直了身子。
他看向前方，繼續道：“你以為我是來給姬狂神報仇的？不，你想錯了。
事實上姬狂神也是被我斬殺的，這麼說起來，我和他其實是有大仇的。
更何況，千神島姬家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說到這裡，楚言又朝季風塘望去一眼。
他可以看到，季風塘那充血的眼球之中，此刻有一抹極為複雜的神色在彙聚。
這眼神中，有疑惑，有恐懼，有詫異，有迷茫，有憎恨。
“感覺得出來，你有很多話想說。”楚言轉回視線，“不過可惜，我根本不想聽。
現在和你在這裡聊這麼多，其實說到根本，就是姬狂神當時給我講的故事，讓我的內心受到了一點觸動。
因為從背負仇恨這方麵來看的話，我和他有一點點類似。
其實你也應該想到吧，姬狂神在死前的一刻，說希望我能夠幫他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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