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拚命掙紮,可還是被人帶到了池子邊。
一睜眼,眼前是萬丈深淵。
耳畔是呼嘯的風,是男人陰沉冷漠的聲音,“若是你乖乖待在這籠子裡,便有你一線生機。”
天色破曉,金色的光漸漸地透過明窗,灑落在地上,與床榻上被甩下來的被子糅合在一起。
謝雲清推門進來,就見床上的人正痛苦的緊閉雙眸,慘白的小臉上滿是汗水,細軟的手指死死地攥著被子,似是中了什麼魘症。
他往跟前走了走,這才聽到沈容月的聲音。
她一直在喊著一個名字。
謝雲清聽得清楚,就是那位名動京都的梁侯爺。
當真是情深似海,惹人欽羨。
謝雲清眸光逐漸變得幽冷,深望了她一眼後,邁步走了出去。
不多會,就聽見謝雲清陰沉的聲音在外響起。
“將她扔到靖安侯府的後門去。”
前幾日下了雪後,京都的天就更冷了。
沈容月燒的厲害,腦子昏昏沉沉的,隻感覺有人搬著自己來來回回的走,一會暖和,一會冷。
渾渾噩噩的不知睡了多久,待再次醒來時,沈容月瞧著眼前碧青色的帷帳,淺淺的吸了幾口氣。
“你可算是醒了。”
沈容月聞言,側眸看向身旁,就見說話的是一個身著淺藍色襦裙的婢女。
她緩緩起身,沙啞著嗓子瞧了瞧她,“衡月呢?怎麼你在這伺候?”
“姑娘喝些茶潤潤嗓子吧,這裡是靖安侯府。”
丫鬟才遞給她茶水,沈容月聽了話後,素手微顫,手裡的茶盞摔落在地上,茶水頓時灑在了身上。
“你說這是什麼地方?”
沈容月晃了晃腦袋,隻覺得自己定是產生幻覺了。
這裡,怎麼可能是靖安侯府?
丫鬟忙去收拾,還不忘回她的話,“這裡是靖安侯府。”
沈容月撫了撫額頭,仍舊滾燙異常,複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四周,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大病未愈,如今梗在心頭的那口氣一下了鬆了,她整個人便虛弱的倒下了。
房門恰好被推開,丫鬟驚慌失措的快步上前,行禮後低聲回道,“侯爺,那姑娘醒了,隻是……”
梁頌年擺了擺手,示丫鬟退下去。
丫鬟應了一聲,便匆匆出了門,還替他們關好了門。
房內燃了安息香,碳籠裡燒著銀絲炭,暖和而又舒適。
沈容月已經聽到了丫鬟的聲音,撐著身子起身,就見到了眼前一襲月白長袍的梁頌年。
男人一雙鳳眸裡沒有任何波瀾,見到她時,才微微漾起了一層漣漪。
他俯下身,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殿下。”
沈容月淒慘一笑,“侯爺就彆諷我了,這裡哪有什麼殿下。”
他總是如此,規規矩矩,從不逾越,像是被禮樂規矩框出來的人似的。
“此為規矩,禮不可廢。”
梁頌年行了禮,這才坐到一側,視線落在她慘白的臉上時,眸色微深。
“讓殿下受罪了。”
當時他正在西南練兵,得到消息時,新帝已經登基十幾日了。
昨日他匆匆趕回京都,就聽說慶國公府全家入獄,他去了刑部大牢,卻隻見到了慶國公及其夫人,不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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