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長歎一口氣,“也罷,先將他押下去,好生看管。”
侍衛得令,將楊定帶了下去。
看著他大搖大擺的朝門走去,徐平高聲問道:“徐某已給你鬆綁,你就沒想過強行逃離?”
“小子,你仗義。既然你給咱鬆綁,咱也不會做那卑鄙偷襲的小人。投降嘛,絕無可能,早早送爺歸天吧。”言罷,楊定大步走出堂外。
”將軍且慢!”陸錚搖著紙扇追上前去。
“你這斯還有何事?”
“小事!”陸錚笑著捋了捋須髯。“依陸某看,楊將軍雖離八境隻有半步之遙,不過嘛,你困在七境圓滿也頗久了吧!”
聞言,楊定罕見的露出幾分失望。“是又如何?你管的著嗎?”
“若是陸某能讓將軍破入八境呢?”
“軍師?”徐平一聽,趕忙走上前去。徐滄曾說過,陸錚的修為不高,武道天賦也不怎麼樣,他能讓人破什麼雞毛境?
“咱憑什麼信你?再說了,就算能破入八境,咱也不做那投敵的鼠輩。”
“你這話可不對。”陸錚正欲開口,徐平卻先行反駁。“楊定,你為何要參軍打仗?”
“廢話,當然是為了吃飯。難不成是為了被你抓?你傻子吧?”
“……”這逼,真想把他嘴巴撕爛。“既然是為了混口飯吃,那你也該知道南安的百姓過得都是什麼日子。
昔日,夏統六合而鎮八荒,便是如今的列國也均為夏亡而至。
你在我麾下混飯吃和在南安混飯吃有區彆嗎?做人,不要那麼一根筋。”
“對啊,他們都說老子一根筋。”
聞言,徐平嘴角一陣抽扯。他抬手搭在楊定的肩膀上,而後輕聲說道:“當你被張掖擒獲之後,蘇北石立馬就撤軍了。
武將被擒的下場,他不會不知。
但徐某可以告訴你,若是我麾下之將被人生擒,便是拚了這條命,我也不會棄他於不顧。
袍澤之情,豈可忘之?
跟著蘇北石,他把你當戰爭工具。跟著我徐平,老子把你當兄弟。”
“額……”想了半天,楊定眉頭一皺。“知這……這……”
他媽的,還猶豫?油鹽不進啊。徐平心中怒罵一聲,而後抱拳躬身一拜。“豈曰無衣?與爾同袍。
還請將軍助我!”
“世子?”
陸錚正欲將之扶起,徐平卻搖了搖頭。
……
“哎?不可,萬萬不可如此。”見徐平拜禮,楊定趕忙雙臂用力,將押送他玄甲衛當場震退。“你這搞得老子都不好意思了。”言罷,他當即將徐平托手扶起。“哎!敗軍之將,何以受如此大禮。
承蒙小將軍厚愛!”話到此處,楊定跪地施禮。“敗將楊定……願降……”
“好好好!”聞言,徐平大悅,隨即親手將之扶起。“楊將軍,你的家眷尚在南安。
為防迫害,接下來的戰事,你無需披甲上陣。”
見徐平如此為自己著想,楊定心頭頓生暖意。“主公勿慮,末將家中隻有一年邁老父,待末將修書一封,父親自會離境。”
“軍師。”徐平笑著看向陸錚。
見狀,陸錚輕搖紙扇。“世子放心,此事交給陸某來辦。”
“善!”
“嘿,軍師,你真能讓咱破入八境?”楊定咧嘴大笑,聲如驚雷。
“額……”隨便說說的,這人怎麼還當真了?陸錚嘴角一撇。“嗬嗬!楊將軍還請放心,隻待時機成熟,將軍自可順利破境。”
“是……是嗎?”楊定摳了摳後腦,臉上寫滿疑惑。
“來,隨我回營!飲上百杯烈酒。”徐平未等薑安民說話,抬手便拉著楊定離開郡守府。
看著徐平等人離開此處,薑安民心中默默念叨:豈曰無衣,與爾同袍……
……
與此同時,另一邊。
蘇北石身披戰甲,滿麵怒容的踏入中軍大帳。戰甲上遺留著血跡與塵土,他絲毫沒有心思擦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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