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你這個大將軍辰時過來找為父,看來這事情的確不小。”司徒文指著旁邊的椅子,示意對方坐下。
司徒孝呈整理了下衣袍,再次行禮,而後緩緩坐下。“陛下明日正午要在東門問斬靖北王之子。”
“靖北王府的事麼。徐滄是你義兄,也難怪你會如此急切的來找為父。說說吧,具體何事?”
臉色雖然平淡如水,司徒文的內心卻早已翻起驚濤駭浪。問斬徐平?隆聖帝假酒喝多了???
待司徒孝呈將前因後果闡明之後,司徒文的內心才平靜下來。“徐滄這兒子倒是有些膽色。區區賤民,雖然死不足惜,但不管怎樣,這是在大周境內。即便是大周的螞蟻,那也不是元武可以肆意踐踏的。”
“父親,徐平雖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吧。何況,徐平若是身首異處,遠在燕城的徐滄,豈能善罷甘休。”
“罪不致死?”司徒文笑了。“他要不是徐滄的兒子,一百條命都不夠皇帝殺的。”
看著焦急萬分的司徒孝呈,司徒文不禁有些惋惜。自己這個兒子什麼都好,武道天賦更是百年難尋。隻可惜,善武而不善謀,悍勇而寡智。“行了,回營吧。徐平死不了。”
“父親??”司徒孝呈疑惑不明。
“多想,多看,遇事要冷靜。
藩王的威脅,皇帝豈能不知,以退為進罷了。”司徒文站起身來,拿著毛筆點了點墨,繼續開始練字。
司徒孝呈也跟著站起身來。“請父親明示。”
“皇帝是怕朝臣們死咬著此事不放,下旨問斬也不過是為了堵住眾人的嘴。徐平一死,輕則北境生亂,重則三王齊反,怎麼殺?”
“可聖旨一下,如何挽回?”
“嘖!”聞言,司徒文手中的筆晃動了些許,一張尚好的字帖,毀於一旦。“要是你二姐在此,想必早已看透。”
司徒文將字帖揉做一團,隨手丟在了地上。
“朝臣們可不想大周境內戰亂四起,會死人的。陛下此舉就是讓咱們去給他搭台階。”
到底是文官之首,二朝仲宰。
頃刻之間,司徒文便已看透一切。
不過,讓他感到詫異的是此事的處理手段。這可不是隆聖帝的風格,更不是張啟聖的風格。
“回營吧,此事你就不要參與了。這個台階文臣可以搭,武將說多了可不太好。”說完,司徒文重新抽出了一張紙。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好在心裡有了數,司徒孝呈回營的途中還特地去街邊買了幾個肉包。
而另一邊的都督府內,可不那麼和諧。
“簡直一派胡言!吳鎮疆,你是大周的官,不是徐滄的官。他兒子犯下那麼大的錯,求什麼情?
依老夫看,陛下的決斷沒有任何問題。該受刑受刑,該殺頭殺頭。怎麼著,徐小子還敢反了不成?”說話之人正是當朝武政府大都督韓忠。
韓忠年過七旬,起於微末。數十年的戎馬生涯,為大周立下了汗馬功勞。太祖帝在位之時,便已是一府少督,可謂真正的三朝元老。
便是徐滄的父親,當年未承襲王位之前,也曾在其手下當兵。論其實力,韓忠乃神京三大高手之首。論其統兵,更不在徐滄之下。
“大都督,就算徐平有錯,那也是為了我大周百姓。下官懇請您看在王爺的麵上為其求求情吧。”韓忠太過強勢,無可奈何之下,吳鎮疆竟是跪拜於地。
可惜,韓忠並不吃這套。“那也得按規矩辦事。否則朝臣們有樣學樣,這國家豈不是亂了套。”說完,韓忠一把將吳鎮疆拽了起來。“起來!老夫又不是陛下,你跪在老夫麵前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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