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青衣女子癱軟在座椅上,原本清亮的眼眸變得黯淡無光,兩眼間掛著些許淚漬,微微下垂的嘴角,顯露出深深的失望。
“果然是郭氏酒行贏了。”
“嗨!這都連續幾年了吧?穆家這回怕是慘咯。”
“我聽說啊,穆氏酒行熬到現在,早已將家底掏空了。”
“這幾年的禦酒都是郭氏酒行專供,連帶著價格都上漲了不少呢。”
圍觀的看客們竊竊私語,你一言我一句,讓本就失望的青衣女子眼淚奪目而出。
“等等!”徐平緩步走了出來。“這酒本公子能嘗嘗嗎?”
聞言,眾人齊齊側目看去。
徐平袖袍輕揮,來到了案台之前。
青衣女子略帶疑惑的看向徐平,微微點了點頭。
而一旁郭氏的掌櫃卻是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恰巧路過,瞧著此處酒香,來湊個熱鬨。”
郭氏掌櫃見徐平儀表堂堂,身著華麗便也沒有多說什麼。“無妨,公子隨意品嘗。”
徐平端起郭氏酒行的酒淺嘗了一口,輕輕放下。隨即,又嘗了嘗穆氏的酒。
回味幾息,徐平揉捏起了下巴:確實是郭氏的更為香醇。可惜郭氏已經連續拿了幾年的糧酒銷售資格,與其合作,收益不夠大。
“差點兒意思!”徐平放下穆氏酒行的杯盞,搖了搖頭說道。
“公子!”青衣女子見狀,神色更是黯淡了幾分。
而一旁郭氏酒行的掌櫃則笑容更甚。
見此情景,徐平急忙朝著女子擺手說道:“你彆誤會啊!我不是說你的酒差點意思,我是說你們兩家的酒都差點意思!”
……
徐平的話頓時引起台下議論紛紛。
郭氏酒行與穆氏酒行都是神京有名的老字號酒鋪,自先帝在位之際,便已為宮中禦酒。徐平這句看似不輕不重的話,卻與打臉無異。
“這位公子還是不要信口胡言為好,本家給皇城供酒已有多年,難不成在公子眼中皇室禦用,也入不得眼?”郭氏掌櫃收起了臉上笑容,很是不滿的看向徐平。
釀造酒在口感上相對柔和與豐富,保留了較多的原料風味。
而蒸餾酒則是在此基礎上進行提純,口味濃烈且醇厚。不但度數高,還易保存。兩者各有優缺點,本無相較性。
不管哪種酒,喝多了,總歸是想換換口味。徐平雖不好酒,但他知道,蒸餾酒的問世一定能賺得盆滿缽滿,任何空白的市場都有著無窮的潛力。
徐平拿起酒勺,又在先前的杯中續了一盞。“掌櫃的不必動怒。此酒層次豐富,口感香醇,豈會入不得眼。”
“既是如此,那公子又是何意?”
“本公子釀有更醇、更烈的酒,故而才有此一說。你家的酒確實還可以,不過也僅僅隻是還可以。若說佳釀,自然還差點意思。”徐平端起杯盞,在鼻尖輕輕一嗅,隨即一飲而儘。
仿佛聽到了天下間最好笑的話,郭家掌櫃的連連鼓掌,捧腹大笑。“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我郭氏酒行所釀造的酒,譽滿神京,並且專以烈酒而成名。公子的話,未免誇大其詞,叫人貽笑大方。”
見徐平並不接話,對視幾息之後,郭氏酒行的掌櫃拿起酒盞,往著案台上一澆。頓時,整個現場酒香四溢。“此酒名為醉天仙,凡飲過此酒之人,上至皇室貴胄,下至尋常百姓,無不拍手叫絕。
你小小年紀,說什麼釀造過更醇更烈的酒,是在說笑嗎?還是說你壓根就是來鬨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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