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口閉口這不合那不符,蕭如諱原以為隆聖帝會麵露不悅,結果卻恰恰相反。“蕭愛卿,還有彆的嗎?”
“還請陛下收回成命,如此封賞,恐怕難以服眾。”蕭如諱再進一步。
“蕭如諱,說空話可沒有意義。”
聞言,蕭如諱撣了撣袖袍,抬起枯瘦的雙手,作揖以禮。“其一、徐平如今尚且年幼,妄領朝廷四品要職,於禮法不合。
其二、安西將軍並非列號將軍,不當與朝職一並封賞。大周製,重號將軍不得兼領內府職務。武政府巡察使乃朝中四品內職,此舉有違朝製。
其三、此定平一戰,徐平雖有功績,但憑此功績,不足以授如此封賞。這於其所立之戰功不符。
其四、太祖帝曾有遺訓,藩王與其子嗣不得領神京內城軍,讓其單獨設營,此舉有違祖製,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言罷,蕭如諱微微一拜。其身後眾朝臣亦同聲附和。“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隆聖帝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隻淡淡的看著台下眾臣,而後笑道:“說得倒是有理有據。徐平之事,暫且不論。
蕭四海!”
聞聲,殿柱旁的蕭四海先是一愣,而後趕忙出列。“陛下。”
見蕭四海步入殿前,隆聖帝隨手將一份折子丟在其跟前。“這有一封你與北蠻私下互通商友的折子,你不妨看看。”
此話一出,殿內鴉雀無聲,蕭如諱眼角狂顫,作揖的手緩緩放下。這類事情在朝中並不是什麼稀奇事,非戰時,與外邦私下通商,往往皇帝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涉及的利益太廣,法不責眾。真要查辦,沒有幾人乾淨。
或與東盧,或與南安,或與北蠻,或與大梁。私下有乾係的朝臣太多,無論是何黨派爭鬥,一般不會有人將此事挑明,也不會有人以此來說事。大家心照不宣,算是一種默契。
而今,隆聖帝拿出一份不知何人上書的折子,公開將此事說出,這讓在場的一眾朝臣惶恐不安。
“陛下,是何人如此構陷?此人隨意汙蔑朝廷重臣,其心可誅。還望陛下明鑒,切勿被其蒙蔽。”蕭如諱眉頭緊鎖,率先開口。
“對啊!陛下,此人是誰?簡直胡言亂語。蕭司丞奉公守法,廉潔勤政,豈會與北蠻互通。”
“陛下,此人必是奸佞小人,這是陷害忠良啊!”
“不知上折子的是哪位同僚,可在大殿之內?何不站出來對峙一二?”
朝臣們眾說紛紜,一時間,殿內亂作一團。
“蕭四海,你不打開看看嗎?”見對方撿起折子,卻遲遲未動,隆聖帝沉聲發問。
聞言,蕭四海偷摸著瞥了其父一眼,但見蕭如諱微微搖頭。“陛下啊,此乃奸佞陷害於臣,還請陛下明鑒,為臣做主。”
就在此時,殿外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怎麼,本王是奸佞嗎?”
眾臣聞聲朝著殿外看去,卻見徐滄龍行虎步,徑直邁入大殿。
靖北王?他怎麼入京了?蕭如諱臉色陰沉,後槽牙死死咬緊。
徐滄大步走出殿中,隨即微微見禮。“臣徐滄,奉詔入京,在此參見陛下。”
“參見靖北王!”見其入內,朝臣紛紛躬身見禮。
你奉個狗屁的詔,隆聖帝白了徐滄一大眼,心中腹誹不已。“免禮,賜座!”
劉辟抬手一揮,殿內太監趕忙將交椅抬出。“王爺,請。”
徐滄將椅子扶正,大馬金刀的坐了上去。“謝陛下賜座。”
見此情形,殿內氣氛愈發不好。一場慶功宴,怎的就變成了這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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