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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州營的事,必然不會順利,這點徐平早已料到。對於他來說,唯一的優勢就是身上這兩塊令牌。
侵吞軍餉不同於一般的貪腐,其中涉及到的大人物至少都有好幾個。作為刺史的黃世安肯定有參與,國稅司也跑不了,武政府肯定也有大人物在裡麵。
雖說黃世安這個瑜州刺史在朝中並不怎麼出眾,可那也是總領一州軍政的封疆大吏,當朝正二品。要想虎口拔牙,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接到命令,眾人各自回去準備,偌大的營帳內隻剩下了徐平一人。思慮許久,他決定再次入宮請見。
京城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喧鳴嘈雜,隨處可見的各類裝飾掛滿了道路兩側。徐平看著這番景象,突然想起了遠在燕城的徐滄。
“快要年關了,也不知老爺子過得如何。”想著想著,徐平突然哼唱了起來。“沒有你的日子裡,我會更加珍惜自己。沒有我的歲月裡,你要保重你自己。”唱著唱著,徐平似乎又覺得不對勁。“臥槽,我特麼是瘋了嗎?居然會想他。看來,最近的事情太多,把我腦子都整亂了……”
一晃眼,徐平已經來到了皇城內。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隆聖帝似乎猜到了他要入宮,早已在正殿等候。
“說說吧,又來找朕何事?”語氣平淡且冰冷。
不知為何,徐平總覺得今日的隆聖帝心情很差。“陛下,臣是來請旨的。”
“你說。”
徐平躬身以禮。“臣既為巡察使,自當巡視大周內外各營。若非涼州戰起,瑜州營之事,恐怕依舊無人問津,並且此類情況絕不隻限於瑜州。臣欲先從瑜州開始徹查,想必定能有所斬獲。”
聞言,隆聖帝微微頷首,而後揉了揉眉心。“這是你的本職工作,一切自行安排即可。準備何時出發?”
“回陛下。明日午時。”
“明日就走?何不等到年關過後?”隆聖帝略顯疑惑的看著他。
“時不我待。”徐平眼神一凝,聲音低沉了幾分。“自陛下授命以來,已然過去多日。若不儘快展開,對方必然將一切處理乾淨。待到年後再去,臣恐為時已晚。”
“是這個道理。你有心了。”隆聖帝冰冷的聲音緩和了幾分,心情似乎比之先前要好上不少。“既然是來請旨,想必你心有顧慮。明說吧,有何所求。”
徐平沉默了幾息,而後整理好身上的衣袍,抬手作揖,極為鄭重回道:“陛下,軍餉之事,事關重大。若說瑜州刺史沒有參與,臣是萬萬不信的。
且不說此次巡營必然會被其多番阻撓,若是一旦查實,黃世安定會反抗,屆時……”
此話一出,隆聖帝頓時眉頭一緊。“你是擔心他會對你不利?”
“並不是。”徐平微微搖頭。“臣是想問陛下,如若黃世安反抗,臣可否將其就地緝拿?”
“瑜州營共有五萬兵馬,除去留在定平的兩萬步卒,黃世安手裡尚有三萬可用之兵。
徐巡使最好先行奏報,再做打算。不到萬不得已,不當與其正麵衝突。一旦生命受到威脅,他可不會管你是何背景。
對於這種人而言,就算他叛國出逃,本宮都不會覺得意外。”就在徐平與隆聖帝交談之際,紀賢緩步走入殿中。“兒臣參見父皇。”
隆聖帝朝著紀賢微微點頭,而後開口說道:“徐平呐,黃世安隻是條小魚,把他逼急了,大魚就不會出來了。如果沒有遇到性命之險,手段儘量柔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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