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文的嫡孫女?”隆聖帝臉上笑意不再。
見狀,紀賢佯裝失言。“父皇,您切莫誤會了。三軍至涼州還朝,司徒小姐在酒樓宴請同輩而已,登門拜訪,不過是為了送上宴帖。”
“送宴帖有必要親自去嗎?”隆聖帝冷哼一聲。“先不說這個。依你看,你那幾位皇妹中,哪位比較適合?”
“若說身份,自然是妃魚最為合適。不過嘛,依這兩人的性子來看,多半是處不到一塊去。
四妹與六妹溫柔可人,性格討喜。當是不錯的人選。”
隆聖帝瞥了一眼,淡淡的問道:“月華與徐平的事,你應當知曉吧。”
聞言,紀賢輕拍額頭。“您瞧兒臣這記性,月華妹妹與永寧自然也是良配。”
“太子。”
“兒臣在。”
“章台郡雖非徐州州府,卻也是繁華無比。舒瞿對此地的發展功不可沒,朕倒是該好好感謝一下這位國丈呢,你說是不是?”
聞言,紀賢當即跪地拜禮。“父皇,兒臣要檢舉章台舒氏。”
“舒氏安守本分,福澤一方,你想檢舉什麼?”
紀賢知道,隆聖帝是想動舒家了。“回父皇,舒瞿奸惡狡詐,罔顧君恩。暗通元武,其心可誅。”
聞言,隆聖帝緩緩起身。“他可是朕的國丈。太子,若無真憑實據,還是不要忘隨意妄言。”
“父皇,徐平前往瑜州巡營,想必要不了多久便會回京。屆時,隻需讓他前往徐州巡營,必然能證實兒臣所言。”商人做到了舒家這種地步,是不可能乾淨的。隻要花精力去查,就一定能挖出許多肮臟齷齪之事。
至於暗通元武,這種事情,皇帝說你通敵,你不就是通敵嗎?還需要證據?
隆聖帝嘴角上揚,對於紀賢的話非常滿意。“那就等徐平回來,再讓他去趟徐州。”
“父皇聖明。”
……
另一邊,隨同徐平前來瑜州的眾人,都已各自出去打探消息。
對於英月娥刺探府牢之事,徐平雖有些擔心,卻也認同了此舉。畢竟她本就精通於此,謹慎一些,當無大礙。
兩個時辰過去,張掖帶著大量賬本與糧冊回到了驛館。
徐平再次仔細查驗著所有賬本,雖然明麵上沒有問題,可若與推論結合起來,也能大致算出差額。比如城牆,單就這一項,黃世安吃掉的銀子就不會少於數十萬兩。
除去城牆之外,算上修橋鋪路,除害抗災,征剿流匪等等事件,加起來的銀子起碼就有數百萬兩了,這還沒有包含對方這些年克扣的軍餉。
若說這些銀子黃世安貪了不少,那麼秋收納糧之事,到底又是什麼情況?這樣一個貪官,他為何會讓商賈,地主幫百姓攤賦?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
徐平隻是武政府的巡察使,並不涉及政務巡查。若非瑜州營有軍餉缺漏,黃世安甚至都不必搭理他。想要具體了解秋收之事,隻能找當地的商賈和地主打聽。
想到此處,他當即收拾好賬本,與張掖一同外出探查。
黃昏將近,二人帶著幾名玄甲衛快步穿梭在溧陽城的街道之上。路過一處府邸,匾額上刻著金色的孫府二字,徐平眉角一挑,邁步走了上去。
“咚咚咚!”門環的撞擊之聲,清脆而有力。
不過幾息,府院內便傳來一陣腳步聲。“誰啊?”
待到府門打開,家仆見是生麵孔,不禁眉頭微皺。但見徐平身後有數名披甲之士隨行,他說話倒也客氣。“諸位官爺,不知來府上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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