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北伐,無論軍需還是糧餉都離不開內部的支持。欲速則不達,千萬要謹慎。爺爺的仇,可不光是老爺子的事。”
與徐平的一番對話,倒是讓沈黎與唐禹很是欣慰,雖才二八年華,卻已有了徐滄的一些身影。“世子放心,一切都在王爺的計劃中,不會有問題……”
……
一夜過去。
翌日一早,徐平便來到刺史府。
經過一夜的查抄,堂內堆滿了不計其數的臟銀。看著這些銀子,徐平微微搖頭。瑜州這個地方,幾乎就沒有幾個不貪的官吏。
就在徐平感歎之際,張掖帶兵抬著數箱賬冊入內。“世子,所有賬本都在此處。末將按照孫仁義手書的冊子查抄,所獲白銀不下千萬兩。就這些,還沒有算上瑜州其他郡縣的官吏。
“為了籌集設營的幾十萬兩銀子,老子把腿都跑斷了,還欠了張老四一個人情。這幫畜生,真下得去手。”就堆在眼前的這數箱賬冊,徐平看得頭皮發麻。瑜州本就夠貧瘠的了,這些畜生簡直是喪心病狂。
張掖亦是不住的點頭,他一個月的銀子也不過數百兩,瑜州這些貪官,隨便拎出一個來,都夠他吃幾輩子。“世子,今日還要升帳嗎?”
聞言,徐平冷哼一聲。“還升個屁,凡是貪汙超過十萬兩的全部拉去校場,待到午時,統一腰斬。十萬以下五萬以上的廢去四肢,押入死牢。”
張掖點了點頭,遞過去一本小冊。“世子,還有幾個貪汙數十萬乃至上百萬的,都在此處。”
徐平接過冊子,仔細翻看了半天。“拉去刑台,車裂。”
“末將這就去辦。”說完,張掖便準備轉身。
“還有,讓許陽全城布告,待到午時將至,開放瑜州大營,讓全溧陽的百姓都來看看這群畜生的下場。”言罷,徐平將手中小冊用力砸在案台之上。
“對了世子,那些犯官家屬呢?”
“未及涉案的,待皇帝調的人來了他們自己處理。凡有涉案,有牽連的,男的流放北疆,女的充入鎮北軍大營。”言罷,徐平怒火中燒,一腳踢翻了案台。“大周百姓都已經到了如此艱難的地步,這群雜碎還肆意搜刮民脂民膏,一個個奢靡至極,貪得無厭,簡直人神共憤。”
“世子,是否讓沈統領回燕城之際將他們一並押走?”
徐平頷首道。“讓沈黎統計好人數,若有老弱病殘,就地處決。凡七歲以上十四歲以下的充為軍奴,七歲以下的送去王府,充為死士。”
“諾!”
……
午時已至,烈日高懸。
瑜州營校場上,氣氛凝重而肅穆。徐平披甲而入,身上透著令人膽寒的威嚴。身後,一列列嚴陣以待的營兵,神情冷漠,緊握手中的兵刃。
“帶上來。”徐平大喝一聲。
校場中央,一眾瑜州府官吏被五花大綁,瑟瑟發抖。
內府司馬滿臉驚恐,顫抖著不停說道:“巡察使饒命啊!下官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人,大人饒命啊……”
“下官隻是一時糊塗啊,求巡察使給我一條活路!銀子,銀子我可都沒花啊,我能退,能全數退回……”內府長史涕淚橫流的哭喊道。
更有甚者聲音哭喊聲已經嘶啞,腥臭的尿騷味到處都是。“這都是被郭俞蠱惑,巡察使啊,下官真的知道錯了!您饒了下官吧……”
與此同時,校場周圍,成千上萬的溧陽百姓密密麻麻地圍聚著,目光中充滿了憤怒疑惑,和些許期待。
看著這群哭爹喊娘的犯官,有人怒目圓睜,破口大罵。這些喪儘天良的畜生,還有臉求饒!快殺了他們……”
“你們拿的可是我們的血汗錢呐,就因為勞銀,我那孩兒至今未歸,你們就該千刀萬剮!”一位老翁咬牙切齒,眼眶中更是老淚縱橫。
校場各處,數以萬計的百姓激動地揮舞著拳頭。“不能放過他們,不要放過這些畜生,殺,殺了他們!!!”
徐平掃視一圈,緩步走到一眾受刑貪官的麵前,聲音冷酷而陰狠。“似爾等這群畜生,貪汙受賄,挪用公款,魚肉鄉裡,危禍一方。
上不思圖報國恩,下不思仁善百姓。狼狽為奸,沆瀣一氣,惹得天怒人怨。爾等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青天在上,日月昭昭,穹廬之下如何能有爾等容身之地?
玄甲衛何在?”
聽聞此言,周圍百姓們頓時群情激憤,“殺了他們!殺了這群畜生…..!”
“我等在此!請巡察使下令!”
“聽令!”徐平揚手一揮,玄甲衛猛然拔出佩刀,陽光的映照下,刀刃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聞言,一眾瑜州府官吏絕望中哭得死去活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有人瘋狂地扭動身體。“饒命啊,巡察使饒命啊,我家中還有老小!”
“你們這群畜生,作惡的時候,可想過我們的家中老小!”
“開刀!腰斬!!!”說著,徐平拔出碧城刀,驟然揮下。
隨著徐平令下,玄甲衛手起刀落,這群瑜州官吏被當場腰斬。
見此情景,溧陽的百姓們歡呼雀躍,掌聲、叫好聲震耳欲聾,此起彼伏。
看著眼前這些百姓,徐平並沒有因為懲處了瑜州的官吏而意動,反而想起來黃世安的話。
百姓們目不識丁,他們能懂得什麼是非對錯?殺了我黃世安,他們會拍手稱快,明日若是殺了你徐平,他們同樣會拍手稱快。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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